一把力气,这点东西算甚?!”
“哇哇哇!妈妈,我怕!”
“啊——大黄狗!”
“不怕不怕,这狗灵性着咧,不咬人,它,它还会跳舞!大黄,快,跳一个!”
“嗷嗷嗷——汪汪!”
顾青山听着周遭鸡飞狗跳,让人哭笑不得却又热情洋溢的欢迎仪式,眼里泛起了一丝笑意,也许,这里的新生活也不是那样糟糕。
就是,就是这里的老乡太热情了,看人眼神直楞楞的,尤其是那位曹书记,对了,还有那个富贵小哥,看着他们就像是……黄鼠狼看着小鸡崽进了自家的窝!
干校虽说是学校,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他们这一帮老弱病残的有两个排,每排三个班,一个班十来个人。再加上带过来的家属,和揪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各种“分子”,这么些人住宿的问题,就分配了半个多小时。
幸亏林坎这边准备得十分周详,根据干校来员的名单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住宿就是大队部后头的原林坎小学校区,为了让干校学员们受到良好教育、改造,大队里特地建了一道围墙,把小学堂和干校校区分割开来。倚着围墙修了一排配套用房,宿舍则是新修的几排瓦房,按着排、班的秩序分宿舍,单人的住合居宿舍,要是有家属的则分配小套间。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借着这次办干校的机会,大队部新拉了电线,装了电灯、安了大喇叭,还装了一只电话,可把社员们给稀奇的,这乡村也跟城里一样,居然都用上电灯电话了!
不过大伙羡慕归羡慕,心里也不急,曹书记都说了,好好劳动,争取以后给各家各户都通上电,队里再买上拖拉机,那才叫赶英超美的好日子,想想都美得很咧!
“哥,你怎么就盯上那个顾青山了?”
小乔跟在学员们身后忙前忙后,看富贵哥跟在顾青山身边的殷勤样,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悄声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曹富贵一脸高深莫测,也悄声道,“侬看看这位顾同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成大事,有大气魄的。侬再看看伊个额头,啧啧!虽然蒙了点灰,这个又圆又光,这叫那甚甚……
对了!贵寿之相啊!这种人就算一时落魄,历经磨难,他朝也会一飞冲天,出阁入相。”
他眯着眼指点自家呆头呆脑的小崽子:“这种金大腿不趁现在抱牢,难道还要等以后临到事前再抱佛脚?”
“哥,现在横扫牛鬼蛇神,你这种话千万别在外头讲。”小乔担心地一把捂住富贵哥的嘴,犹疑地看着他眼,“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学的这套看相算命啊?”
“你当我傻啊!嗤,侬阿哥的本事就如大海无边,侬个小赤佬怎么会探得到底?”富贵哥掰开这小子热乎乎的手掌,没好气地回答。
总不能告诉侬,我这是从你的“梦”里看到的,顾青山日后可是常常出现在电视里头的大佬啊!这比大象腰都粗的金腿子,当然要趁着他落难的时候,抱好抱紧抱得呱呱叫!
他眼睛咕噜一转,正巧瞥到陆咏楠和周衡帮着几个年纪大的学员扛行李,两人默契十足,姓陆的小子悄悄抬头一笑那个百媚生……噫!曹富贵打了个寒战,使劲拉着小乔,扛起顾同志的行李就走。
果然不能让小乔跟姓陆的走近,想想万一日后小乔也学这副德性,给自己来个这样的笑,曹富贵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张了开来,狠狠打了个寒战。
为了迎接干校学员的这次大阵仗,又要不影响生产劳动,大队部能出的人全都上了,还把知青们也都拉上了。
宓采苓看着曹富贵像是没看到自己似的,匆匆拉着乔应年走开,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不是滋味,明明,她对曹富贵向来不假辞色,也不希望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她垂下眼,暗暗叹了口气,轻笑了声,虚荣果然是长在人心底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