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又已经通过这些公众都能在稍晚些的时候知道的信息推算出还处于高度保密状态下的机密了?”
路德维希十分稳当地把他临时弄来的这辆车驶出这座位于柏林的军用机场,并在同时仿佛不经意般地说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了这句话的艾伯赫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好友话中若有所指的那些意思, 并在同时看了正一脸认真地直视前方的路德维希一眼, 却是并不说话。
片刻过后,眼见着好友并没有接下自己抛出的那个话题, 路德维希又试图转移话题,却是即便开始一个新的话题也只不过是围绕着他最想知道的事兜了一个新的圈子。
路德维希说:“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现在打算去哪儿吧?”
这一次, 艾伯赫特看了这个他已经认识了超过二十年的,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友人好一会儿。他并不急于告诉对方自己的目的地, 而是用尽可能轻柔的语调试着问道:
“路德维希, 如果我告诉你, 我们很有可能就要攻打苏联了,你会怎么想?”
对此, 亲王殿下所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他先是在震惊之下猛踩一下油门,在险些要撞到机场大门边上的卫兵时又猛踩一下刹车, 让这辆汽车堪堪在就要酿成极为丢脸的车祸之前停住了。
紧急刹车的惯性让两名校级军官猛一下地前冲, 并在那之后都仿佛若无其事一般地整理了一下他们的军官帽, 并再次坐直身体。
机场大门边上的门卫看似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 但他直直看向前方的样子以及鼻子上冒出的汗已经出卖了他。
见此情景, 路德维希连忙放下车窗, 并向那名正在执勤中的卫兵说出抱歉,而后就倒起车来。在此过程中, 他不禁向艾伯赫特问道:
“这就是你这么着急的从斯洛伐克赶回来的原因?你是认真的吗?”
对此, 在经历了刚刚的那个小插曲之后也丝毫不见慌乱的艾伯赫特向好友点了点头, 并说道:“对于这件事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认为,它的确就要发生了。我和你提到的,我在科希策看到的装甲师部队的火车回驶只可能说明我们就要攻打苏联了。”
“见鬼!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倒完了车的路德维希在把车头回正之后又把车向着机场大门外开去,并在汽车开过那名卫兵身边的时候向他挥了挥手,并且也同时得到了对方的敬礼致意。
在做完了这些之后,路德维希这才把车窗又摇了上去,并说道:“我认为苏联现在应该还是我们的盟友。一个虽然没什么用,也只是一心想着要保存实力、不愿真的派兵支援我们,但还算够意思的盟友。在战争开始之后,他们一直都在源源不断地为我们运送物资。粮食、石油,这些都是我们现在很需要的东西。而且、而且苏联的土地辽阔,也拥有着很多的人口……”
说着这句话的路德维希显然感觉糟糕极了。他努力地思考着,并且一边把汽车开出这个军用机场的范围,一边思考着和雄踞在他们东边的那个大国有关的一切信息,并在那之后十分艰难地说道:
“想要击败他们对于现在的第三帝国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但如果想要彻底地征服他们……”
“这是不是会让你想起拿破仑的法兰西帝国?”正当路德维希感觉自己很难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艾伯赫特出声这样问道。
并且,在把好友代入了那段他们从小就熟知的近代历史之后,艾伯赫特又接着说道:“拥有很强的实力,最新的武器以及战争理念,却是东西两线同时作战,深入敌国的腹地,在不适合进行现代战争的地方,打一场直至凛冬到来都没有分出胜负的仗。”
事实上,即便是在带着自己所负责指挥的那个战斗机大队飞往那个被高射炮所照亮的伦敦的夜空时,路德维希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恐惧感。
并且,当亲王殿下去到前线作战时,就算情况再怎么危险,他也能够做到足够的勇敢。
可是当他听到好友在他的身旁为他描述起那样的过往时,他却是感到自己很难再保持呼吸的平稳。
“艾伯赫特,我想你刚刚说的应该是——你认为我们就要攻打苏联了。可现在才刚刚要4月。春天还才要开始,夏天也远远还没有到来。就算我们去攻打苏联,凭借我们最擅长的闪电战,我们也不可能等到冬天到来的时候都没能和对方分出胜负。”
已经接受了这个假设的路德维希试着乐观起来,并也尝试去说服自己的好友,让对方在这个有着节节喜讯传来的时候不要这样的悲观。
可身为一名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被参谋本部挖掘,并且对于这场战争也有着很深考量的陆军军官,艾伯赫特却没法做到像路德维希一样的乐观。
“路德维希,你是一名空军军官,而我是一名陆军军官。虽然你也曾经接受过一段时间的,陆军军官的训练连。可是在你眼里的战争的概念,和我的是不一样的。”说着,艾伯赫特很快就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