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夏一路跑的飞快,终于在感到家门口的时候追上了前面的一群人,不过也累得气喘吁吁了。
可等到了家中,看到陈景云被人背回来,还变成这副模样,整一个家乱做了一团。
孟氏看到陈景云这般血淋淋的样子,差点儿没有翻个白眼儿昏死过去,但最终还是坚挺住了,引导着众人让陈景云进了他们那屋。
屋里燃上油灯。
大家伙全部都围在屋子里。
“大爷爷,还愣着干什么,景云这情况,还是快去请大夫吧。”
陈亮把人给背了回来,看到陈家这一家子人个个都围在这里,有哭的,有看热闹的,但没有一个人去请大夫的。
他作为一个外人,看着眼前这情况都有些着急。
所以转头看向陈令鸿,也顾不上尊卑,摊开手,让他去请大夫。
他这一喊,陈令鸿回过神来,正要开口,此刻钱氏开口了,“现在都半夜了,上哪儿去请大夫啊。”
是啊。
现在正是半夜,他们去上哪儿请大夫。
陈令鸿一听钱氏这么说,犹豫了。
好的大夫在镇上,附近村子里只有凉河沟前两年来了一个哑巴大夫,也就是陈安夏的师父,只不过听说她师父出门了,到如今还没有回来。
“陈狗路啊,请他啊。”
听钱氏这么说,陈亮心里也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基本上是请不来大夫的,但是村子里不是还有个赤脚大夫吗。
“陈狗路?”一听陈亮这么说,钱氏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那不行,他就会一些皮毛,能治什么病?再说了,他给人家看病,要价那么高,我们可请不起他。”
风寒感冒让陈狗路治病,一次都得十文钱。
更不要说陈景云伤这么重,估计他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家里攒的银子,刚把之前借的二两银子给还上,现在剩下的银子,他们还要留给大郎上学呢。
“大奶奶,现在可不是请起请不起的时候了,景云伤这么重,若是不请大夫,万一……”
“亮子,算了,陈狗路确实不怎么样,先让夏夏帮景云看看吧。若是实在不行,我去镇上去请大夫。”
陈亮比他小四五岁,但是他比他辈分大一辈,所以陈元禄喊陈亮都喊亮子。
刚才他回来走到门口,他说的话跟钱氏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心凉了……
想要发火,但终究看到陈令鸿跟钱氏那两张脸,他又把一肚子的火气给咽了回去。
伤的是他儿子,可他的爹娘竟然连个大夫都不给他请。
陈狗路怎么了!
赤脚大夫又怎么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呐!
好在他一进屋,看到了夏夏正在帮陈景云看病,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陈安夏在医术上也不过是学了个皮毛。
陈元禄这么一说,众人才都安静了下来,朝炕上看去。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炕边多了一个陈安夏,他们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钻过去的。
“腿摔断了,额头摔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