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陈安夏自打进门,他一直都有意识,想要睁开眼,却没力气。
等睁开了,陈安夏也已经走了。
出了堂屋门,陈安夏就来到了厨房。
厨房很大,也很整洁,但是里面却空荡荡,除了锅灶,只有一个熬药的药罐。
望着眼前的情况,陈安夏真的是不知道平日里这两个人是怎么存活的。
厨房地面铺就了青石地面,锅灶是青砖垒砌的,陈安夏将药罐放在地面上,清洗一番,倒水烧开,把药材倒了进去。
药还没有熬好,那边赫连宇已经从镇上把大夫给带来了。
大夫年约六十,身形消瘦。
被赫连宇骑马带来,火急火燎的,他一把老骨头承受不住,一下了马,先在门口吐了一通,这才进院。
他们一进院,陈安夏就站在厨房门口,跟赫连宇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
眼望着赫连宇领着那老大夫进了堂屋门,陈安夏这才折返回厨房,盯着药罐里熬的药。
“咦?你们家公子这不是已经扎上针了吗?”
胡大夫跟着赫连宇进了屋里。
还没有卸下身上背着的药箱,他就看到了在床上躺着的长得跟画里神仙似的人。
针扎上了?
听胡大夫这么一说,赫连宇愣了一下,视线紧跟着扫向秦骁,皱紧了眉头,“废话别多说,你先给我们家公子看看。”
废话别多说……
这口气……
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尊老爱幼喽,把他从镇上一把抓来不说,现在竟还对他这般不客气。
想他行医数载,别人见了他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
胡大夫心里头有气,但对方却是一块铁板,他不敢硬碰硬,只好卸下药箱,掀开被子,老老实实给秦骁诊脉。
“寒气入体,病入膏肓,内子里的精元已经油尽灯枯,我看你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
眼前的病人已经不是病人了,只能算是一个活死人。
就算是有神丹妙药,估计也救不活了。
如此病重,还不如直接死了解脱。
“可惜了。”
胡大夫望着眼前如玉的公子,轻叹一声,收回了手,转而看向赫连宇,听候他的回复。
秦骁的病,除了他自己,常年跟在他身边的赫连宇是最清楚的。
所以胡大夫这么说,赫连宇并未恼火,“我家公子头上的银针……”
“银针能缓解他的痛苦,疏通他身上的寒气,只能缓一时罢了。”
银针扎的很讲究。
手法也利落。
不过效果只能抑制病人的疼痛罢了。
“你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油尽灯枯。
若不是油尽灯枯,他们又怎么能沦落到如今田地。
赫连宇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可就算是他心里头清楚,但也不愿接受,更不死心。
“我一介村野大夫,能有什么法子?再者,我看他寒气入体也有多年了。这么些年,你们应该找寻过很多知名大夫给他诊治吧。”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至于出诊的银钱,便免了吧。”
胡大夫说完,语气一顿,提起药箱,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骁,大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