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
神宗?
你们也配!
湿冷幽暗的地底囚笼中,狼狈的少女,一声轻笑。
白裳的独孤清影,清眸一暗,却并不急着发作,只勾了勾唇,转头看着向她走来的青衣侍女。
“圣女,清点过了,此次试的噬心毒蛊,又死了十三个药人。”侍女恭敬的禀道,在说到那些死状痛苦的“药人”时,表情平淡的宛如在谈屋子里又死了几只蟑螂。
或许,那些曾经活生生的、明明就是同她们并无二致的人,在她们眼里,只是可以被随意消耗掉的财产。
“恩。”独孤清影淡淡道,甚至懒得抬眉看一眼角落里码的整整齐齐的新鲜尸体。
侍女退回了尸体旁,并不见如何动作,只是从她凑到唇边的石埙中发出了几声诡异埙音,很快,幽暗的地穴之中响起了轻轻的窸窣声,借着并不明亮的萤火,苏莉看到有密密麻麻的蛊虫自那些尸身中破体而出,带出一路腥臭的污血,然后爬进了侍女脚边的石瓮之中。
静默,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这还不算完,收回了尸身上的“蛊虫”之后,那青衣侍女微一抬袖,几只硬甲的蛊虫滚落在地,只听“哔啵”几声轻响,掉落的蛊虫宛如打着的火石一般,浑身霎时腾起了红色的火焰,转眼之间便将满地污秽的尸体,焚烧殆尽---毫无生息,毫无尊严。
人命,在这里,在她眼前,竟然轻贱至此---这令苏莉觉得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多久了,也不知道在自己时昏时醒间,那些所谓的神宗侍者们给她喂了多少不明不白的蛊毒,她只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药人---同刚刚在她眼前湮灭的十三个人一样,是落仙居中最低贱的“物品”。
这个身份,这个世界,到底,不是她能理解的。
只是,那又如何?
她苏莉,会活下去。
于是,她压下心中所有波澜,抬眸炯炯望着牢笼外的独孤清影,无谓的笑着,“不知今日……圣女又为苏莉准备了何种珍稀的毒蛊?”
这些时日以来,独孤清影下令在她身上试的蛊虫,不下三五十种,怕是把整个神宗的蛊毒都给她来了一遍。可每一次,除了受些痛苦,她毫发无损---料的不错,应该是她体内“岁寒蛊”的原因。
说来“幸运”,这可是只有大祭司才能炼制的秘蛊呢,既然自己的身体已是“岁寒蛊”的地盘,有这等霸烈之极的蛊中之蛊坐镇,旁的蛊虫,自然莫不退避。
苏莉苦中作乐的想。
当然,她相信,这一点,独孤清影,定然也是十分清楚。
所以,合理的猜测是,这位西楚国高高在上、清冷纯澈的圣女,只是想折磨自己而已。
可是,在这污秽的囚笼之中,经历这样非人的折磨,还要目睹这样恐怖的死亡,她苏莉如果真的只是那个十八岁的贵族少女,只怕早已被吓成疯癫。
一个痴傻疯癫的少女?
这就是独孤清影想要的么?
为了什么?
她初来西楚,于任何人无扰——除了,闻人陌。
也把她看成了情敌?
可是,又仅仅只是这样么?
苏莉凝了凝眸……圣女的心思,自然没那么好猜。
“苏姑娘能熬到现在,自然不是等闲……只怕再多的毒蛊,也奈何不了姑娘……”果然,独孤清影望着囚笼中的少女,笑的更加森冷,“不若,这一次,我们换一种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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