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牧嵘的告退,这太皇太后的第一桩“媒”,无疑算是做成了一大半。
东暖殿中,私语不断。
“哈哈哈,看来我等是要提前恭喜秦少史了……”太皇太后保的媒,那等于是板上钉钉了啊。
荣国公府的嫡七小姐,这位可是今日宴会上身份最高的贵女了,还是太皇太后的心尖宠,严格说来,算廷尉府高攀,可不得好好恭喜么。
一些跟秦牧嵘亲近些的公子,更是已经私下里开始打趣,“嘿,怪不得刚刚齐小姐那般关心你同苏荔往日的那段‘韵事’,原来是存了‘严刑拷问’的心思啊……”
“什么‘严刑拷问’,我看齐小姐是怕你小子被人占了便宜,吃醋了……”
别人或许听不见,苏莉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而越听下去,她面色越冷。
所以,之前太皇太后会由着齐潇湘和秦牧嵘“唇枪舌剑”而不加阻拦,不仅是为了观察自己,更是为了眼下将他们两人配成一对“造势”——悲催的齐潇湘,就这样被她最亲爱的姑奶奶“摆”了一道,而且,还是以“为她好”的名义。
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看,秦牧嵘对于鲜有实权的国公府嫡女而言,都是一个绝佳的选择:文武双全,少年得志,更重要的是,他身后的廷尉府。
廷尉位列九卿,掌刑断狱、行典司法,地位虽算不上极高,却是真正实权在握,尤其是如今君千玦正在大佑国上下推行新政,秦启勉作为廷尉的作用,尤其重要。
苏莉看了眼瘫软在座上的彩衣少女,此刻,少女明艳的脸上是一片颓然。
齐潇湘说起来得宠,可到底,有谁真正在乎她的那些少女心事。
苏莉又转头看了眼端坐高位、依旧眉眼慈祥的太皇太后,这大佑国最尊贵的女人,无疑也有一副最硬的心肠。
东暖殿中,依然私语不止。
秦牧嵘已被人鼓动着,跟“未来的大舅子”荣国公府世子齐楚钰喝上了……
“哈哈哈……这时隔三年的‘竹桃宴’,想不到被秦少史摘了个头彩啊……”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落在苏莉耳中。
女子凝眉,确实,这只是个“头彩”。
接下来,她要怎么告诉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妇,自己并非煊王良配呢。
轻歌曼舞,乐声靡靡,又是一段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君玉晔已在天子下落座,齐潇湘面色苍白的向他投去一眼。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依旧眉眼淡淡,他悠远沉静的眸光,似乎从不为任何人停留,如今,却在见到那个蓝裙少女时,有了不着痕迹的留恋。
她突然明白,不是姑奶奶不肯成全,而是不能——任何人都无法左右煊王的婚事,除非,他喜欢。
不然,煊王府怎么会后宅空置至今,这对于一个皇族男子而言,简直是天大的“任性”。
如今这个“任性”了二十五年的男人,终于愿意结束自己孤身一人的日子了吗。
可惜,那个人,不是她。
齐潇湘目光一痛,抹了抹脸畔冰凉的泪,而后,落寞的缩回了自己的角落。
此刻,恰逢太皇太后笑着开口,“晔儿,祖母知你生性闲散,向来无心风月……不过,哀家近日可是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传言呢……”
所谓传言,自然是煊王同苏荔的传言。
“哀家很是好奇,晔儿……不知那传言……是否属实?”
太皇太后此话一出,座下不少人面露了然,这是要进入正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