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了电话,安菲罗在旁边一张油腻的破布上擦了擦手,把那个收音机抛到了一边,他现在有一种迫切的想要驾驶着汽车,在乡间的小路上飞驰的冲动。
副总统想要做的事情,当然是立刻去做了。
于是他两只手抓着方向盘,开着自己最心爱的这辆“飞行员”汽车,在沿着费卡林森林边缘的小路上飞驰。
这个地方没有城市的拥挤,小路上也是一片寂静,阳光穿过林间的树叶,如同利剑一样刺透了森林的黑暗。
仪表盘上,代表速度的指针已经到了八十迈,汽车跑过,碾起了一片腐败的湿土。
安菲罗知道,在这种乡间的小路上,就算偶尔超超速也没什么关系,别说没有警察了,就算有,也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警察,会舍得给这么漂亮的一辆英国轿车开罚单的。
而且,更不要提管理费卡林地区的警察局长,还是安菲罗他提拔起来的,往日里经常会在安菲罗在这个乡间别墅的时候前来登门拜访,那态度殷勤得不得了。
虽然很多时候,都是让安菲罗叫自己的管家给打发走的。
抓着方向盘,安菲罗久久的凝视前方,速度带来的激情,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年迈的身体仿佛又年轻了好几十岁。
他有一种莫名的超然感。
他发动的这架机器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他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了。
他已经没有办法确认在下一个转角会出现什么情况。
而速度太快,也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安全范围,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这个时候改变主意,为时已晚,他要发动最后一击。
握住方向盘的手用力一拐,这辆差不多已经有三十年历史的罗孚汽车掉了一个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驶去。
……
在外界一片纷纷扰扰的时候,维克托却正在和萨尔瓦多央行的行长马杜罗·卡维松坐在一起,悠闲的品尝着一瓶69年的法国白马酒庄出产的红酒。
萨尔瓦多的司法系统效法的是曾经的宗主国西班牙一样的大陆法系。
哪些合法哪些不合法,什么样的行为是犯罪行为,每一个法律范畴的每一个细节都明文规定,所以大陆法系的法律书都是大部头。怎么判定对号入座就可以了。
但是在经济政策上,却又和美国这样的海洋法系国家比较接近,大部分没有条文,对于一些金融方面的判决就实行“判例援引”,就是从历史上找类似的案子,有就可以把历史上这个判例作为法律依据来定刑。
如果这些违法行为即没法律条文又没历史判例呢?那还有最后一招,自由裁量权。
由法官权衡把握,如果法官认定你的行为就是缔造了犯罪行为,如果这次我不判刑的话,你会照做不误。我不惩罚你,别人会这样学,最终法官决定给他一个判决。
这个判决就构成了一个新的判例,这个国家以后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就可以援引这个案例了。
这也是海洋法系国家有很多奇葩法律的原因,类似于英国所有的天鹅都是女王家的,杀天鹅犯叛国罪。男性驾驶员忍不住要在公众场所小便,必须射向自己汽车后轮,同时右手按住车等等。
所以,与美国在爆发次贷危机前的情况一样,萨尔瓦多没有专门的金融监管服务机构,也没有所谓的证监会。
萨尔瓦多用来监控国内证券、投资市场情况的政府主要部门就是萨尔瓦多中央银行。
作为布拉沃俱乐部会员,同时绿湾风险投资银行的实际控制人,马杜罗对于维克托的实力心知肚明,所以,他在维克托的面前,也没有面对一般人的那种傲慢。
维克托今天约见马杜罗的用意,主要是他考虑到最近自己将会有大批量的资金出去,所以必须先和马杜罗打好招呼。
这次绿湾基金和弗洛尔斯基金一起联合进行的投资行动已经进入到尾声。
因为“十信弊案”而引发的信任危机引起了连锁反应,并很快波及到了整个宝岛,除了第十信用合作社本身遭到了储户的挤兑以外。
其兄弟公司国泰信托同样被挤兑得很厉害,几天之内就被提走了150亿新台币。
国泰人寿和国泰产险虽然因自身经营良好顶住了压力,但遭受损失的储户却要求这两家公司的所有人——蔡万霖和蔡万才对蔡辰洲的债务承担无限连带责任,打出了“蔡家债蔡家还”的口号。
尽管这个诉求没有道理,但却架不住人多势众,当时这批讨债人有10万之众。
汹汹群情之下,蔡万霖和蔡万才发表了一篇《情、理、法》的声明,表示他们与蔡辰洲旗下企业没有关系,不承担其债务,不过,他们同时考虑到民众的意愿,决定分别拿出3亿元和2.5亿元新台币稍作补偿。
对于这一方案,受到损失的储户自然不会同意,他们损失的可是这点赔偿的几十上百倍。
于是他们转而向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