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胜天看着老头儿:“你想做什么?”
老头儿道:“我第一次去窑子要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你就是我想要找的那种人,拜我为师,我教你活下去的方法。”
唐胜天皱眉:“不,我不相信你。”
老头儿笑了:“太好了,不用我多费口舌,原本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唐胜天呆呆地看着老头儿,老头儿也看着他。
“我叫胡深,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父。”
“嗯。”
“你不要叫唐胜天了,你不是不想胜天吗?”
“嗯。”
“你在四川出生长大,活着只求安定,以后你就叫唐安蜀吧。”
“嗯。”
“师父教你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不要相信任何人。”
“现在师父教你第二件事。”
“嗯。”
“你不是任何人,也可以是任何人。”
“嗯。”
“还有一件事。”
“嗯。”
“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要记住,不要做坏事。”
跟着胡深走在充满爆竹声街头的唐胜天愣住了,用不解地眼神看着胡深。
胡深蹲下来,像是当年的父亲一样,摸着唐胜天的脸颊:“乱世之中,人不可无心,更不可无信,当好人不是为回报。”
唐胜天问:“那是为什么?”
胡深笑道:“为了每晚都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安稳觉!”
那天,唐胜天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找他的父亲,而代替唐胜天和他父亲活下来的,是另外一个不是任何人,也可以是任何人的地相唐安蜀。
磔狱的丙拾叁牢房中,一直盯着唐安蜀看的乐正贤,却忽然发现熟睡中的唐安蜀眼角中流出一滴眼泪。
不知为何,这一滴眼泪让乐正贤不再感到那么害怕了。
眼泪,是证明一个人还有灵魂的根本。
●
甬城警局验尸房内,乾元柏和薄荷正忙碌地检验着那种奇怪的毒物,不过两人所用的方式却完全不一样。
乾元柏所用的全是从日本学来的现代医学检验方式,而薄荷所用的则是土方法。
何为土方法?就是减少毒药的份量后,直接进行活体实验,利用鸡鸭做实验。
薄荷将针略微在毒药中搅拌了下后,快速扎了下跟前被绑住脚的那只公鸡,然后静观其变。
一旁摇着烧瓶的乾元柏皱眉道:“为什么要用鸡?”
“不用鸡,难道用人吗?”薄荷冷冷道,“我看起来就那么残忍无理?”
“不不不。”乾元柏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实际上要做实验的话,最接近人体的应该是猪,至少猪是哺乳动物,而鸡不是,另外猪还……”
薄荷瞪着乾元柏:“我发现你这个人话挺多的。”
乾元柏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薄荷继续盯着那只公鸡,那公鸡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卧在那一动不动。
乾元柏靠近薄荷,低声问:“你……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呀?”
薄荷不搭理他,乾元柏又道:“你喜欢看戏吗?”
薄荷斜眼瞪着乾元柏,乾元柏赶紧摇着烧瓶离开了。
就在此时,疲惫的裘谷波走了进来:“那几名被咬死的海警,身上的伤口与上次蔡当家的很像,应该是同一种动物造成的。”
薄荷和乾元柏都看着他的时候,裘谷波却低头看着地上:“这只鸡怎么了?”
裘谷波这么一说,薄荷和乾元柏才看到地上那只公鸡单腿立在那,浑身羽毛炸起,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最恐怖的是,那只公鸡的双眼变成了淡白色。
薄荷疑惑地俯身去看的时候,那公鸡突然间跃起,直接朝着薄荷的双眼啄去。
“小心!”裘谷波喊道,乾元柏直接将薄荷撞到一旁,虽然救下了薄荷,但自己的大腿部位却被那公鸡啄伤了,他惨叫一声,下意识踹开了那公鸡。
公鸡被踹开后,虽然被绑住,但依然挥动着翅膀上蹿下跳,将桌子上的一些用具全部打翻在地,最后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它的双脚因为太用力的关系已经断了,无法支撑住它身体的重量。
不过即便如此,那公鸡依然在地上扑腾着,作势要攻击周围能看到的一切。
裘谷波摸出匕首来,直接刺中了那公鸡的脑袋,公鸡挣扎了两下,终于身子一软,倒地死去。
薄荷似乎很吃惊,也很诧异,站在那一句话都不说。
裘谷波看着薄荷问:“你们给那公鸡吃什么了?”
乾元柏背身用剪刀剪开裤子,给自己的伤口消毒:“薄荷用针弄了点毒药扎在鸡的身上,然后就变这样了。”
裘谷波蹲下来,看着那公鸡的尸体:“就是那种怪狗身上的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