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黑风高。 无边的黑夜仿佛要吞噬一切,钱塘县衙的大牢更深人静,时不时可以听到外边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两名狱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倚靠在斑驳的牢门处打盹,挂在两边墙上的油灯明灭不定。忽明忽暗的灯光将狱卒的身影时大时小,忽远忽近地投映在地上,仿佛张牙舞爪的幽灵一般。 夜幕之中,突然出现了三个诡异的黑影,他们穿着黑色夜行衣,身形如燕,脚下生风,不停穿梭于各种建筑物之上。 轻巧的跳到大牢的城墙上之后,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为首的中间那人眼露寒光,冷冷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另外两人微微点头,从袖口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飞身飘下城墙,悄无声息的落到了两名狱卒的身后,猝不及防地划开了狱卒的脖颈。 狱卒没来得及哼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脖颈喷溅而出的鲜血,便瘫倒在地,一命呜呼。 一切都是那么神不知,鬼不觉。 三名杀手躲在门侧,伸手敲了敲死牢的大门。 “格老子的,敲个屁啊!张意,李全,换岗时间还没到呢!”里面传来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脚步由远及近,来到了门前。 大门“吱哑”而开,露出一条只能容一人的缝隙,随即探出一个脑袋。 “张……” 黑衣人身形一晃,手腕猛然发力,一把匕首便直直的插入了这个狱卒的脖颈! “有……” 狱卒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从喉咙里发出生命中最后的预警。可惜此时他的喉咙已被割断,没有人能听见。 为首的杀手挥了挥手,三人从缝隙中猫腰鱼贯而入。 死牢内门只有下四个狱卒当班,此刻都趴在一张桌子上打盹,三名杀手几乎没有费什么劲,就干掉了这几个人。 几名还没有睡着的犯人看到这一幕,吓得胆战心惊,连忙趴在地上不敢作声,不过那瑟瑟发抖的身体怎么也遮掩不住。 一杀手拿起牢中的钥匙,径直向死牢走去。 死牢中有的是穷凶极恶之徒,看到黑衣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各个状若疯狂的冲向牢门,嘴中大喊:“朋友,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几名杀手丝毫不予理会他们,径直往里走。在一件牢房门前停住了脚步,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囚犯的呼救声早已惊醒了吴兴,他睁大眼睛,看着走进牢房的黑衣人,惊喜道:“是侯爷派你们来的吧!” 黑衣杀手不言不语,藏在面罩下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手中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径直刺入吴兴的胸口! “侯……爷,你……好狠......老子为你……坏事……做……”吴兴怒目圆睁,张口断断续续的没有说完,就已倒地气绝身亡。 …… 深夜子时,孤月高悬,万籁俱寂,只有几只春虫躲在花丛中偷偷的鸣叫。 钱塘县衙后院,一盏明灯在卧房中若隐若现。于化文正披着外衣,在油灯下批阅公文。 由于钱塘县遗留的政务颇多,所以于化文不得不焚膏继晷,夜以继日,忙得不可开交。 “老爷,县衙功曹史庞大人到访,说有要事求见。”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大晚上有要事?于化文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随即放下毛笔,穿好衣服,走出卧房,道:“快带我过去。” 庞泰在前厅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于化文出现,连忙走上前来,拱手道:“大人,出事啦!” 于化文知道,庞泰深夜禀报,事情一定不小。急忙道:“究竟何事?庞大人快快说来!” “有人夜袭县衙大牢!七名狱卒和一位犯人被杀!”庞泰喘息未定道。 “什么!”于化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个犯人被杀?” “吴兴,侯府管家吴兴!” “贼人呢?” “贼人作案后全部逃离!” “快,带我过去!” “是,大人!” …… 林河指点慕晴把《广陵散》记谱完毕,已经接近子时。他朝着慕晴拱手道:“慕晴小姐,时候不早,在下就此告辞了。” 慕晴这才注意到窗外的明月高挂空中,已然是午夜时分。 “林公子,现在是宵禁时间,如若不嫌弃,我可让云妈安排你在此住下。”慕晴挽了挽鬓角处被晚风吹散的一缕秀发,淡淡的说道。 “不必麻烦,在下家就在附近。”林河摆了摆手。 慕晴也不再强留,吩咐小离把林河送出潇湘馆。 潇湘馆中,客人大多已经离去,大厅里只有几名下人正在收拾果盘茶具。 林河钻入夜幕之中,踏月而去。 站在暖阁内的慕晴,眼光闪烁了一下,低声呼唤道:“小离。” “小姐。”门口的小离走进的房间内,恭敬道。 “你让莫堂主调查一下这位林公子的来历。”慕晴声音清冷,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只见小离应了一声:“是。”走到窗口,飞身而出! …… 县衙大门敞开,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衙役,把方圆几十丈都照的灯火通明。 难道出事了?林河皱了皱眉头,大步走向县衙门口处。 门口的捕头很快便发现了林河,连忙迎了上来,拱手道:“林大人,县令大人让您回来后即刻赶往县衙大牢!” “出了什么事情?” “据说是大牢当班的狱卒悉数被杀,还死了一个犯人。” 谁这么大胆?林河听后,心中震惊不已,也不和捕头客套了,提劲灌足,向大牢奔去。 林河到达大牢时,刚巧看见于化文和庞泰二人。 他急忙拱手道:“于大人,庞大人。” “林大人,你来得正好。”庞泰拉住林河。 “长庚,今日查访可有什么发现?”于化文问道。 林河摊了摊手,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