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昭敏忽然推门而入。
“真的要走?”
昭敏挑眉,有些惊讶。
徐禾说:“嗯,长乐近几年水灾频出,治水是件大事,迫在眉睫。前些日子宣州才传来消息,大坝将倾、洪水泛滥,我可能会去宣州一趟。”
他说宣州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昭敏的神情。却见她只是眉一挑,没有多余情感,嘱咐道:“宣州之行,切记小心。”
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徐禾不以为意,笑:“宣州还能比锦州穷困不成?”
他本来是没打算去的,但是系统给了他四个月的时间,他待在京城难免触景伤情,还不如出去走走。
临行前,他去远在城郊外的摘星院,拜访了天璇老头。
暴躁的老头现在还是很暴躁,他指出老头设计的侯风仪的不足,和老头争论半天,才让老头信服。天璇嘀嘀咕咕,却已经埋头苦干起来。
徐禾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好玩,他也挺佩服天璇的。等了很久,等到天璇抬起头来一脸烦躁赶客,“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徐禾翻个白眼:“要走了,走之前想来看你一眼而已。”
天璇啐了声:“说的老气横秋,跟什么似的。”
徐禾想可不是吗。他坐在椅子上,拿着一个小模型玩,天璇看得整个人头发竖起,“你给我放下!!”徐禾嘟囔一声小气把东西放下。
天璇气急败坏:“当初薛成钰带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小子手不安分,长这么大居然还是没变!”
徐禾说:“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手不安分啊。你倒是说说,我弄坏过你哪样东西。”
天璇:“……吵不过你。”
徐禾哈哈哈笑起来。
天璇苍老的手把笔放下,他抬眼看徐禾,浑浊的眼里是岁月积淀的通透,缓声说:“你要走多久?”
徐禾敛了笑意:“很久,要是以后见不到我,别太想念。”
天璇从徐禾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话不是假的,他一辈子钻研发明,心思纯粹,感觉却敏锐。天璇不由叹了声,他道:“我在你小时候,就想收你为徒来着。但你小子明显志不在此,也算是可惜了这份天赋。”
徐禾哑然失笑:“哪有什么天赋。”
天璇道:“薛成钰带你来前,我就知道你。因为他跟我提及过,他说你很聪明。”
徐禾微愣:“薛成钰这么跟你说的?”
天璇颔首,慢慢说:“薛家那小子,从小就被神童之名,一直都是听人夸他聪明,头一遭听他夸别人,我倒是惊了。他小时候就那样清清冷冷拒人千里的,高傲写在骨子里,能被他夸赞,实属不易。”
徐禾啧一声,欣喜得意之余,又好奇:“薛成钰怎么和你认识的。”
天璇说到这,闷声道:“我小时候想收他为徒来着,他婉拒了。被一群人笑了半天。”
徐禾很不厚道也笑出声来。天璇老头真是可怜,平生看上的两个徒弟,每一个能纳入门下,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你想收薛成钰为徒,怕是皇上都不让啊,人家堂堂长乐珠玉,注定文官之首,万人之上,是跟着你混工部的么。”
天璇恼羞成怒,暴躁道:“闭嘴!”
徐禾揩去眼泪,道:“他还跟你说了什么?夸我的我想听听。”
呵,上回在皇宫还被他明着暗着拿旧事嘲笑了一番呢。
天璇哪会让他得逞,冷着脸:“有什么好说的,他带你来摘星院第一天,你不就被我赶了出去?”
徐禾笑容僵硬了,翻白眼:“可你后面不还是求着我进工部。”
天璇:“呸!”
徐禾秉着尊老爱幼的传统,没戳穿他,耐心道:“薛成钰真的没再说什么?”
天璇没好气:“你自己问他去。”
徐禾说:“那我怎么好意思啊!问他有没有在外人面前夸过我?虽然我的确是聪明,可也不能那么直白啊,怪不好意思的。”
天璇有意挫他锐气:“被人夸你一次你就真蹬鼻子上眼了。看看人家,他从小被夸到大,人也没见你那么狂。”
徐禾指着自己鼻子:“可夸我的人,就是你嘴里被从小夸到大的人啊,你信不信,我能让薛成钰亲口承认不如我?”
天璇气急,看徐禾这有恃无恐的样子想打他一顿。
“你走!”
徐禾放下手,笑得不行:“开玩笑的了,我在薛哥面前,可不敢这么说。”
天璇冷笑一声,不想再去操心他们这对年轻人的事。薛成钰找到他时,几乎是亲手为徐禾的未来开了一条路。从没见他对谁那么用心。
薛家那个小子甚至毫不掩饰他的心思。绝对控制之下的温柔,眉目清冷之下的柔情,根本就不是对好友的情绪——也就徐禾这个傻小子,丝毫没察觉了。
“你去说吧!薛成钰铁定如你的意!”
徐禾道:“哈哈。”
天璇真是气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