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开车去长宁,路上不停地试打电话,终于出了屏蔽区域,她出声道:“有信号了!”
副驾处的乔治笙打了个电话出去,叫人过来接应,宋喜也是打给凌岳,对方刚接,她一秒都没迟疑,开口说:“师兄,赶紧来医院,治笙和元宝都中了枪,我一个人搞不定。”
凌岳那头明显停顿数秒,紧接着一句废话没有:“好,我半小时内赶到。”
宋喜说:“你帮我联系医院那边,看今晚谁值夜,叫人赶紧准备手术室,治笙左腿中了一枪,看出血量应该没伤到动脉,元宝伤得很重,一会儿你帮我给治笙做手术,我给元宝做,需要两个人给我当副手,还有准备型血和型血备用。”
凌岳应声,宋喜挂断电话后,目视前方,出声道:“你跟元宝说说话,别让他休克了。”
乔治笙才扭过身,后座躺靠,闭着眼睛的元宝便唇瓣开启,很低的声音道:“我好着呢,别让他说话了,留点儿力气。”
宋喜听到元宝的声音,先是惊讶他异于常人的忍耐力,随后就有些鼻酸,跟他比起来,乔治笙伤得真不算重,可他到这时候还在惦记着乔治笙。
一路上宋喜将车开得飞快,什么红灯,她当自己在开救护车,愣是在夜城的马路上开到**十码,交警骑着摩托车追,死活没追上,直到宋喜自己在长宁门口停下,那里已经站着以凌岳为首的医护团队,见状,一帮人围上来,两辆推车,分别将乔治笙和元宝送进去。
交警后知后觉,原来是抢救病人,可两人明明受的是枪伤,这下事情更为严重,一名交警上前,企图拦住宋喜的去路,“这位小姐,怎么回事儿?两位伤患是你认识的人吗?”
宋喜脸色发白,满头是汗,眼睛都没看他们,径自回道:“我是医生,我要马上给病人开刀,请你们让一让。”
她将身份一亮,交警不自觉的闪开,没有再阻拦,因为在与死亡争分夺秒的过程中,没有人能大的过医生。
凌岳带着两名护士和躺在车上的乔治笙进了一部电梯,从宋喜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乔治笙的头发,随后她抬起头,跟凌岳对视一眼,凌岳点了下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现实给不了宋喜太多的恐惧和缠绵时间,她马上要跟着两名副手医生和元宝进另外一部电梯。
手术室是早就准备好的,宋喜上去后要先做术前准备,包括换衣服和消毒的时候,她手都还在抖,可当她进入手术室,看到台上已经被麻醉的元宝时,莫名的,她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她是医生,不夸张的讲,全国范围内都很优秀的医生,与其将元宝的安危置于他人之手,她宁愿自己来做。
不能帮乔治笙手术,是医者不能自医,她没办法以平常心态去做,所以才临时喊了凌岳过来,但是元宝,她说了会救活他,就一定说到做到。
身旁的两位副手医生,一个主要负责取元宝腿部的子弹,另外一个跟宋喜合作上半身取弹工作,护士将全是血的衬衫剪开,清理血迹,这才发现元宝上半身一共中了四枪,一个肩部,一个靠近心脏,另外两个在腹部。
全是工龄超过八年的老医生,可有些人当了一辈子医生,也未必见得到一次枪伤,更何况元宝身上……像是破了洞的筛子。
宋喜戴着口罩,已经在极力控制情绪,可眼眶中还是含着马上就要溢出来的眼泪。
其中一名医生看着仪器上的片子说:“除腿上枪伤是正面射击造成的,上身所有伤口皆是从背后射入,肩膀处无子弹残留,应该是近距离下导致的对穿,距离心脏五厘米处有子弹残留,宋医生一会儿取弹时要格外注意附近的血管,另外腹部两颗子弹,我来取。”
这些医生都不知道宋喜与乔治笙和元宝的关系,凌岳通知他们有患者马上送来,也只是说宋喜发现的伤患,正常人谁能想象一个普通老百姓会跟中枪伤的人扯上关系?
手术的时候,给元宝腹部取弹的医生道:“一连中了这么多枪,还都是背部中弹,倒像是刻意用后背去挡的枪。”
负责腿部取弹的医生说:“一看你就是电影看多了,命只有一条,得是什么样的交情才敢拿命去挡?关键还不是一枪,心脏那枪再偏三厘米,人送来都凉了。”
啪嗒一下,一颗液体从宋喜脸上坠落,身旁拿着汗巾准备擦汗的护士立马抬起手,原以为宋喜是流汗,谁知道她在流泪。
“宋医生,您没事儿吧?”护士眼带担忧。
宋喜稍稍侧头,闭上眼睛,将眼眶中多余的泪水逼出来,护士马上帮她擦掉,她说:“没事儿。”
另外两名医生都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个道:“宋医生,这人你从哪儿带回来的?”
宋喜没回答,脑袋嗡嗡的,有那么几秒钟,她觉得手上的动作全是惯性,因为大脑根本就不听使唤了,他们说没有人会傻得帮人挡枪,但她知道,元宝会,如果乔治笙有事儿,元宝一定敢拿命去挡。
至于他浑身的枪伤,她脑海中出现一幕揪心的画面,那是很多把枪同时对准乔治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