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是临时决定来看宋元青,如果下午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乔治笙,她不会有这样的提议,可能就是看见他的一瞬间,心里特别酸涩,她没有家,没有妈,没有兄弟姐妹,就连最亲密的朋友也无法诉苦,憋急了,怕自己疯掉,所以想来想去,只好跑到宋元青这里,他是她最后的避难所。
还是老地方,单独的房间,宋元青跟宋喜碰了面,看到宋喜眼睛肿着,宋元青当即变了脸色,打量着她问:“怎么了小喜,谁欺负你了?”
宋喜刚开始还在微笑,预习了一路的说辞在此刻变得如鲠在喉,上前一步,她抱住宋元青,像是小时候一样,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紧紧地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宋元青眼底说不出的心疼,一手拍着她的背,另一手顺着她的后脑,低声道:“小喜,不哭,跟爸说出什么事儿了?”
宋喜忍到嘴唇不停地发抖,很怕一张嘴就是控制不住的哽咽,她用尽全力才压下顶在心头的委屈,几秒之后,喘了口气,出声回道:“想你了。”
宋元青瞬间红了眼眶,快过年了,一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但他想象不到这一年宋喜在外面是怎么熬过来的。
宋喜近乎贪婪地享受宋元青的怀抱,半晌没听到他说话,她主动抬起头,果然看到宋元青在默默地掉眼泪。
心脏刹那间的刺痛,宋喜抬手帮他擦脸,嘴上压抑着道:“爸,你别哭。”
宋元青什么都没说,可宋喜知道他心里特别愧疚,两下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宋喜勾起唇角,出声道:“我不难受,我也不哭了,你别心疼。”
宋元青依旧不说话,只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宋喜的头。
宋喜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宋元青的脸,这一刻,她无比坚信一个想法,无论如何,哪怕拼了命,她也一定要让宋元青安稳。
父女二人来到桌边坐下,宋喜主动挑起话题,跟他聊了会儿天,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宋元青有问必答,期间始终注视着宋喜的眼睛,宋喜隔桌拉着他的手,像是平时一样。
“小喜,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中途,宋元青开口掌握了话语权。
宋喜淡笑着说:“没什么,只是突然特别想你,你看我眼睛都想肿了。”
宋元青道:“你不跟我说实话,我也会找人去查,但我更想你亲口跟我说,不然我心里会特别难受,我怎么样都不要紧,但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爸想死的心都有。”
宋喜喉咙一哽,用力握了握宋元青的手,蹙着眉头道:“我没受委屈,你别瞎想。”
宋元青看着她道:“你是我女儿,你心里有没有事儿,我会看不出来?是不是觉得爸现在这样子,帮不上你什么了,不肯跟我说?”
他故意软刀子割肉,宋喜心里难过极了,不停地用力握紧宋元青的手,眼泪掉下来,垂下视线,半晌才道:“爸,沈兆易回来了。”
其实让宋喜掉眼泪的点,并不单单是沈兆易回来了,她想说的是,沈兆易回来了,可她却喜欢上乔治笙,但乔治笙心里有其他人,还成天让她伤心难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所有事情,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聪明,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难受的快要死了,只敢借着酒劲儿提离婚,可乔治笙拿宋元青要挟她。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年了,他们的关系兜兜转转,最后也就落得个互相威胁的地步。
宋喜垂着头掉眼泪,宋元青眼底清楚滑过一抹惊诧,紧接着就是心疼。
“你跟他见面了?”
宋喜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把那天沈兆易出事儿的经过说了,她到现在还没跟醒后的他打过照面。
宋元青一听沈兆易是在协和门前出的事儿,马上猜到理由。
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道:“小喜,如果爸跟你讲实话,当初沈兆易跟你分手,是我一手促成的,你会不会怪我?”
宋元青话音落下,宋喜慢了几秒才缓缓抬起头,红肿着双眼,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宋元青知道沈兆易回来,这件事儿早晚瞒不住,他主动开口道:“你跟沈兆易在一起两年多,他从来没跟你提过他家里人吧?”
宋喜不语,因为她回忆起跟沈兆易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只有他那张模糊的脸,最为清晰的就是他跟她分手时,决绝又冷漠的眼神。
“沈兆易的爸爸因为绑架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他亲哥哥是岄州有名地方组织的头目,没错,就是黑社会,连我都听说过他,沈兆易出身在这样的家庭,他也算出淤泥而不染,考到夜城当了警察,但你知道公职人员需要多干净的家庭背景吗?你知道就光他亲哥的身份,就足以让他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吗?”
宋元青望着宋喜空洞中泛出隐隐担忧的眸子,一眨不眨的说道:“是,我调查他了,我不能让我的心头肉随随便便跟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还是这样家庭出来的男人。”
一大滴眼泪从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