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地花瓣开始生长,直到彻底绽放;
可绽放之后,玫瑰花还是在继续生长,开过了的花下场只有一个,娇艳的花瓣边沿开始变黑枯萎,最后玫瑰花在亚伦的手里蜷缩成一小团黑色的东西,全然不见玫瑰绽放时候的红艳。
亚伦松开手,丢掉手里的花:
蜷缩成一团的花落在地上,因为地面的撞击,枯萎的花瓣碎裂成了灰烬,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花茎。
“看到了吗?”
亚伦示意安迩看向他脚边的花,说,“我是重生又如何?这种能力要是掌握得不好的话,很容易被反噬。”
他扭过头,认真地看向安迩,说:“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跟我是天生一对。”
亚伦唇角勾起,他伸出手,抬起安迩的下巴,金瞳与安迩对视,双唇轻启:
“人类用全部的生命去阻止死亡。吃饭,发明,相爱,祈祷,战争,杀戮,但是你认为,有多少人是真正的了解死亡呢?”
安迩反驳道:“我曾经是人类!”
“你当然曾经是人类,这点我从不否认。
那你也应该清楚明白羽蛇团为什么会将你捧上神坛,你既然已经掌控毁灭和死亡,可你能确保那些信仰你的人明白什么叫做死亡吗?明明他们有一句话叫做‘人死不能复生’,但他们崇拜你,畏惧你,可实际上是想获得你的垂怜,妄图让所谓的死亡忽视掉他们,让我来给他们重生!”
亚伦的质问让安迩无法回答。
金瞳渐渐地失去焦距,亚伦好像看着安迩,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继续说道:
“你还太年轻了。在生命的某一点,某个瞬间,当你的心灵超越了欲望和迷狂,当你的习性盖过了梦想,当你所失去的……死亡是一种恩赐。”
他靠近安迩,在安迩的耳边,如同圣经里面那条引诱夏娃亚当的蛇,低声地呢喃道:
“亲爱的,懂了吗?你是我的,我渴求了千万年的……我请求你的恩赐。”
安迩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他颤抖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血色的双瞳里面,瞳孔忽然颤抖了一下,从圆形变成竖型,安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他忽然感觉一阵狂喜,这个喜悦的感情从心脏勃发而出,顺着体内的经脉充盈到了全身——
所有人都对死亡避之不及,只有亚伦欣然接受,并且是祈求。
安迩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太舒服了,纵然是当年他用天赋“赐予”所有人死亡的时候,他从未感受到过如此的舒适。
“你们在谈什么?”
奥莱尔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两个非人。
他疑惑地站在距离安迩不远的位置,看着面前两个非人的姿势,似乎不知道是应该上前还是后退。
“没什么。”
安迩猛然后退几步,拉开他和亚伦的距离。
深呼吸了几下,安迩恢复成他一如既往的样子,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对奥莱尔博士微微一笑: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你怎么……”忽然变了?
奥莱尔博士狐疑地打量了一边的亚伦一眼,直觉让他将剩下的几个字给吞了回去,他立刻岔开话题,说,
“F城南边出现了地面塌陷,我们准备往那里走。”
“好。”
安迩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F城的一座大楼忽然垮塌,大楼崩坏的声音震耳欲聋,紧接着的就是人类无数的尖叫。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结果看见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
一只巨大的肉虫爬上了那个大楼,黑色的节肢紧紧起掐住大楼,巨大的力道让大楼发出不堪重负的崩坏声音。
从安迩的角度来看,他能看见这个怪物的身体部分是由人类的尸体构成,身体上几百只手聚集在一起,这些手的聚集体还像是活着一样,在怪物的身体上如同海葵一般四处摇晃挣扎,试图抓住什么;
被无故融合的人类脸庞在怪物身体上融成一片,只能勉强辨认出五官的位置,它们的嘴一张一合,带着无尽的怨气。
怪物的血肉被包裹在一层皮肤一样的外壳之下,整个身体无头无尾,黑色的节肢从软绵绵的身体突出,遍布全身,尖勾挂在大楼的楼身上。
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它一边攀附在大楼上,一边用其将大楼里面的人类勾出,然后融入身体之中。
“这是什么东西?”
奥莱尔博士从未见过如此巨型的怪物,他愣愣地看着上面的东西,和普通人类一样,满脸的不敢置信。
“安迩。”
亚伦忽然叫出了安迩的名字。
“嗯?”
安迩看过去,只见亚伦一脸复杂地看着那个在远处的怪物,于是他问,“怎么了?”
“这个怪物……”
亚伦沉吟了一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