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阳光极好, 别墅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树叶上几颗晶莹的露珠从树叶尖尖上滚落,掉落在树下的小水潭里, 带起的涟漪惊跑了一条金色的鲤鱼。
光辉透过半开的窗户将室内照得透亮, 安迩站在洗手间里洗漱完毕,看着手里的毛巾,眉心那里拧成了一个疙瘩。
毛巾擦拭之后, 上面竟然有一层黏黏糊糊透明的粘液。
“安迩?”
亚伦喉咙里咕哝了一声,他微微睁开金瞳,在被窝里伸了一个懒腰, 随手向旁边摸去却什么都没摸到,他才反应过来安迩不在床上了。
“我在。”
安迩慌忙答道, 同时将毛巾重新清洗拧干,放到一边。
在得到安迩的回答之后,亚伦打了一个哈欠后, 从床上坐起,他困倦地眨了眨眼睛, 还未消除睡意,于是倚着床头,冲着洗手间的方向, 朗声道,
“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是的, 没错, 他们两个昨晚算得上是同床共枕了。
不知道是不是亚伦故意的, 让安迩没想到的是,这间客房里面竟然是双人床,当时安迩又困又累,在看见里面只有一张床后,也没来记得及细想,他便自觉倒在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意识全无。
可等他今早醒来的时候,他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床上,而旁边睡得就是亚伦。
当时安迩吓得屏住了呼吸,睡意一下子全部消失。
彼时亚伦正背对着他,银色的长发倾泻而下,铺满了床面,露出他白皙的后颈,就像是特意将自己的致命弱点暴露给安迩一样。
安迩盯着亚伦的后颈半晌,感受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终究不敢上前冒犯,眼神复杂地打量了亚伦一番后,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收拢自己的长发,往洗手间走去。
他之前一直都在基地里逃命,根本就没来得及对自己做一番清洁之类的,现在他感觉浑身上下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也亏得亚伦就这样把他囫囵地往床上一丢。
等走到洗手间后,安迩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脸上的灰色印记还没消除时,他长舒了一口气——
至少这代表昨天晚上亚伦真的没有对他做些什么。
“有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
亚伦的声音将安迩从回忆里带了回来,只是这次,他的声音听上去弱了很多,越发充满睡意。
安迩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穿着浴袍,走出了洗手间:“没有。”
他顿了顿,迟疑地问道:“这里有适合我穿的衣服吗?”
亚伦在安迩从洗手间出来后,忽然不说话了,他的金瞳眨了眨,之前朦胧的睡意全无,眼里迸发出一闪而过的流光,几乎点燃了他的双眸,让安迩不由得移开了视线,仿若这样才不会被灼伤。
两人之间的时间空挡很微妙,随后亚伦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向安迩走去。
安迩低着头,虽然他没有看向亚伦,但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想过要逃开,可是越来越大的威压让他动弹不得,甚至让他有下跪臣服的欲望,他几乎在花所有的精神力去抑制住这股欲望。
两人越靠越近,最后安迩能感觉到从亚伦身上传来的热度,最后,亚伦微微俯下身,在他颈边嗅了嗅,又离开,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衣柜里有。”
亚伦凑到他颈边的时候,安迩能感到亚伦银色的长发从他手背上滑过,明明是微凉的,手背上的皮肤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接触的那一点上感觉到了暖意,而这股暖意一直顺着筋脉,透到了心脏,让他心脏多跳了一下。
在亚伦收回自己的威压后,安迩立刻像是兔子一般蹿离亚伦身边,慌里慌张地道谢后,朝衣柜走:
“谢谢。”
亚伦的视线追随着安迩看了一会儿后,金瞳又恢复成之前半睁半眯的样子,慢吞吞地走到床边,掀起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
安迩则是一边小心翼翼地在衣帽间翻找,一边竖起耳朵听亚伦那边的声响,等确定亚伦那边没有声响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心脏落回了肚中。
刚才亚伦的举动真的很奇怪,安迩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情景,一边心事重重地在衣帽间里翻找衣服。
亚伦刚刚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身上难道有什么味道哦?
心有疑虑地停下翻找的动作,安迩抬起胳膊,还专门嗅了嗅自己的腋下,可他也没嗅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顶多就是有点汗味,可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心不在焉地挑了半天,安迩最后只选了三件适合自己的衣服,他与亚伦相比,骨架还是小了一点,因此他只能找版型小一点的,最后选择了三件最为简单的衣服:
一件白色衬衣,一件黑色裤子,还有一件黑色风衣。
穿戴完毕后,安迩顺势将自己的长发绑成一个马尾,披在肩上,将自己的后颈挡住。
昨天这么一闹,他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