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期见十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没心思再怪他,只当是这风月之地害了他。
“你先出去。”
“可是——”
“放心,我无事。”
十一以前对洛期几乎到了盲从的地步,现在也没好多少,虽然心里担忧,还是按照洛期的意思关上门出去了。
在等候的时间里,十一陷在深深的自责中难以自拔,完全忘了他之前对臭名昭著的闻风堂主有多厌恶,也忘了他来这个地方的目的,满心里只剩下洛期。
十一从记事起,就时不时会感觉到没由来的悲伤,像是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丢了不能割舍的人,这些年来,他恍恍度日,始终找不到症结所在。
直到见到洛期的那一刻,从内而外的愉悦感,让他一瞬间明白了,这就是他失去的人。
可是他做了什么?
十一恨不得一一打死刚才给洛期下药的自己、在洛期身上满嘴骚话的自己,还有穿成这个鬼样子的自己。
这脸上的粉,这花里胡哨的衣服,这都是什么嘛!完了……现在洛期一定以为自己不正经,他要是嫌弃自己了可怎么办?
于是,十一在深深自责后又陷入了深深自我厌弃中。
吱呀——
洛期逼出了身上的药,整理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的就是缩在角落阴影里,抓狂版的十一。
“这是怎么了?”
“啊——公,公子,你还好吗?”
十一从角落里站起来,理了理头发,羞怯怯的看着洛期。
“……没事。”
洛期总觉得眼前的十一跟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以前的十一虽然有些内向,跟他一说话就紧张,但也不会一副怀春女子的作态。
“公子刚才说要带我走是真的吗?”
“……是的……吧?”
“太好了,公子你看我把卖身契拿来了,还有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的积蓄,都给公子,歌儿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
十一把一大箱珠宝并一张纸赛到洛期怀里,满怀期待的看着洛期。
“……”
这发展是不是不太对……
“你误会了,我不是——”
“公子是嫌少吗?歌儿以后还会赚钱的。”
“不是——”
“那公子就是嫌弃歌儿出生低微,配不上你。”
“不——”
“没事,歌儿可以做丫鬟,给公子当牛做马,公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
洛期无言望天,他很想知道这一世的十一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不管发生了什么,人是必须要带走的。
“走吧”
洛期戴上了自己斗篷,十一立马抱着箱子和卖身契跟着他,这哪里是赎身啊,这是赶着倒贴来了。
……
闻风堂主从南风馆带了一个小倌回来,这消息在别苑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开,百无聊赖的慕容继恰好就从窗边听到了两个侍女的谈话。
洛期的风流好色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以前慕容继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心里不舒服的很,尤其是洛期风流的对象还是一个小倌。
慕容爹那些小妾大多出生风月之地,一个二个貌美如花,手段却下作狠辣,慕容继见得多了,对这些出身风尘的人十分厌恶,现在洛期跟这些人厮混在一起,就是踩了慕容继的雷区。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
慕容继恼怒的将手下的字画撕个粉碎,那因为洛期不断降低的底线回到了原来位置,他打定主意,要是洛期不把这个小倌送走,他就…他就再也不理会他。
……
慕容继的想法洛期一概不知,此时洛期正坐在客厅里喝茶,对面站着惴惴不安的十一。
“说吧,你到底是谁?”
“公子,我,我就是凤歌啊。”
这件事的起因非常简单,洛期体内的银丝蚕今天提前醒了过来,这种事一个月总要发生几次,没什么好惊奇的,惊奇的是银丝蚕发现了洛期身边的凤歌,然后就吵着要吸凤歌的内力。
洛期本以为凤歌只是普通的小倌,银丝蚕一闹他才发现凤歌竟然是有武功的,而且还不低。
一个烟花之地的小倌身怀内力还逃过了他的眼睛,洛期想不怀疑他都难。
“你那一身内力那里来的?”
“自己…自己练的。”
凤歌紧张的拽紧了手指,内心天人交战要不要告诉洛期他的真实身份,但是每当他想说的时候,心底就会有一个声音阻止他,如果他说出来,他就会万劫不复。
“既然有这么高的武功,怎么会沦落到烟花之地?”
“我,我是自己去的。”
“……”
“公子你别误会,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是去找人的,一直没找到,我才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