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前不管私底下怎么较劲,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如今却是再没遮掩,几乎就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此事之后,粉饰的太平撕去,皇上的心也凉了不少。
沈瑜早些时候也向宋予夺提了这事,宋予夺是说,大皇子逼得太紧了些,虽一时得利,可却难免会有反噬。
“既是如此,那后宫是怎么个情形?”点青见沈瑜欲言又止,便自行猜测道,“想是有新人露了头?”
沈瑜叹了口气:“倒也不算是新人……还记得如兰吗?她如今已是兰修仪了。”
时隔数年再听到这个名字,点青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大为诧异:“她竟已是修仪?”
如兰原本不过是掖庭的宫女罢了,靠着一方帕子入了皇上的眼。她这样的出身,却能居九嫔的位分,可见皇上的确是对她上了心的。
惊诧之后,点青又觉着唏嘘,向沈瑜道:“说起来,当年还是你阴差阳错地帮了她们姊妹一把。”
当年如兰重病,沈瑜松口允了如莲回去探看,才有了后来的绣帕之事。沈瑜因着永巷大雨大病之时,如兰还给她送了些药材,说是多谢她的帮扶。
只不过那时如兰不过是个才人,谁也没料到会有今日。
沈瑜道:“兰修仪是个有本事的。”
“若是没本事,当年也想不出那样的计策来,真真是富贵险中求了。”点青绕了缕长发,若有所思道,“若我没记错,兰修仪也是有一子吧?如今应当是……三岁?”
沈瑜知道她想说什么,摇头道:“七皇子年纪太小,不足为虑,不然皇后也不会让兰修仪过得这么顺遂。”
皇上近年来身体已有颓势,七皇子年纪又太小,皇后压根就没把兰修仪母子放在眼里,甚至还纵着她分了陈贵妃的宠。皇上乐意宠谁就宠谁,她是中宫皇后,早就不在乎什么虚无缥缈的宠爱与情分,只要能攥着权势,就足够了。
沈瑜与点青闲话了几句,方才又将话茬挪到了生意上。
“铺面已经定好了,内里的装潢也不必大动,如今正在招工,”点青一一向她讲了,又道,“我原以为,你会直接改了倚竹茶楼,怎么还费工夫去另寻铺面?”
“那地方不合适,若是要大改,也太麻烦了些。”沈瑜言简意赅道,“再者,倚竹茶楼也是费了我不少心力的,只要不至于亏损,就先留着吧。”
横竖她现在已经赚了足够的银钱,撑得起。
点青了然道:“随你。你要的说书先生已经定好,正在跟那位柳三先生商量着,再改一改本子,这两日应当就能排演好。等改日筹备妥当了,让人递消息给你,你再过来试听。”
沈瑜颔首道:“那就劳你费心了。明日三姑娘回门,我还是走不开。”
“绸缎庄近来清闲,我闲着也是闲着。”点青摊了摊手,意有所指道,“你不比我,无牵无挂的,今后怕是还有得忙。”
沈瑜笑了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再一日,正是出嫁女回门的日子。
宋予璇与那位齐姑爷早早地就来了将军府,沈瑜打从他二人进门就留意着,见宋予璇眼中都盈着笑,神情模样仿佛比往常在家中之时还要好些,方才放下心来,将目光放在了齐羽身上。
说起来,这还是她初次见着齐羽。
他是宋予夺千挑万选出来的妹婿,人品相貌自是没得挑,称得上一表人才,礼数更是周到得很。与宋予璇站在一处,赏心悦目得很,真真是一对璧人。
大抵是早就从宋予璇那里得知了沈瑜,他并没因着沈瑜的身份而显得轻视,反而很是认真地问候道:“阿璇同我说,这三年来承蒙如夫人的照拂,方才有今日。有劳了。”
他这话,已经是将宋予璇划进自家了,也带了些不自觉的亲近。
齐羽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可一旁的宋予夺却稍冷了脸。
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多年来感情深厚,先前看着她嫁人之时便颇为不舍,方才齐羽那话简直就像是提醒他自家妹子已经是齐家的人了,心中难免有些梗。
沈瑜敏锐地察觉到他这变化,愣了一瞬,方才渐渐琢磨出他的想法,抿唇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她这句“一家人”,却像是个灵丹妙药一般,霎时又让宋予夺的心情回转过来了。
寒暄几句后,也没来得及详谈,就又得到西府那边去见老夫人。若是早前,沈瑜必然是不去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也只能随着一道过去。
宋予夺与齐羽在前走着,谈些朝政相关的事,宋予璇则放慢了脚步,与沈瑜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宋予璇压低了声音笑道:“阿瑜,我是不是快要能光明正大地叫你嫂子了?”
沈瑜还没来得及问她现况,结果却被她给抢了先,莫名心虚地抿了抿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又不傻,”宋予璇眨了眨眼,“你看大哥的眼神与先前可是大不相同,若你松了口,他岂有不同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