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家里的老人抛弃后,他们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的心安理得?”
看了一会那些来来往往、互相招呼着的村民们,贞德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吐出一口浊气,向凌默问道。
“习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凌默回答道:“尤其是习惯称为习俗之后,无论它多么的不合理,人们都会去遵循它,甚至不会去考虑这种习俗到底正确与否。”
贞德无言以对,她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凌默诧异的看向贞德:“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会知道怎么办?我是陪你来找你的头的啊,难道不应该是你感应到自己头的方位,然后咱俩杀过去,将你的头夺回来之后就欢快的跑路吗?”
“可是,我完全感应不到自己头的具体方位。”贞德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眼神之中一片茫然:“从刚才的狭窄洞口里出来后,我的心脏已经跳的好像在擂鼓!这说明我肯定没有找错地方,但只能大致的确定是这里,根本没有具体方位!”
“你……你也太坑了吧?”凌默盯着贞德好一会,最后说道:“算了,就这没多大的破地方,咱们一寸一寸的搜、一人一人的认也花不了几天的时间,总会找到的。总而言之,你先去和这些貌似‘淳朴’的村民们接触一下吧,打听点信息出来。”
“嗯。”
贞德手里的头点了点,但人却没有动,反而是把自己的头举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默,眼中的期待仿佛都已经化成了实质性的语言:
凌先生,您快去啊?
“……”凌默无语了片刻,扭过头去不看贞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贞德一下子着急了,她连忙上前一步,拉住凌默的大手,哀求道:“凌先生,我现在是一个无头骑士啊!您叫我怎么去?我就这么抱着自己的头走过去,万一把这些村民都吓坏了怎么办?”
“放心吧,生活在腐烂之地的村民,见过的亡灵生物数不胜数,别说你这无头骑士吓不到它们,哪怕来个丑陋怪人家也面不改色!”凌默摆摆手示意贞德不用瞎担心,同时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还担心吓着人家?别一会被达隆郡的淳朴村民吓着你就不错了!”
见凌默实在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贞德无法,只得把自己的头放在脖子上,然后用脖腔中涌出的黑气化成了一条黑色的围巾,把头和脖子之间那条明显的缝隙遮盖住,尽管这样看起来还是稍显违和,但整体已经算是‘正常人’的范畴以内了。
此时恰是黎明时分,三颗月亮都有些暗淡,极远的天空一片墨黑,隐隐泛出一丝鱼肚白,一阵清风拂过,煞是凉爽,正是干农活的最佳时机。走在整整齐齐的田野之间,远处的庄稼地里到处都是辛勤的农夫。
这让贞德的神色有些恍惚,她不禁想起了小的时候,自己的妈妈也是选择这个时间干活的。黎明到正午之间是农家最重要的日子,太早田地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太晚日头太毒很容易晒出毛病得不偿失。
那时妈妈怕留自己一个人在家会出现意外,总是带着自己一起去田地里,她在前面干活,自己跟在后面捡拾金黄色的麦穗。回忆中妈妈的笑容虽然明媚温馨,但捡麦穗真是最最最讨厌的事情。自己是极度讨厌农活的,并非懒惰,只是麦穗的芒刺扫过手上、身上,总会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红印,鼓起厚厚的棱子,刺痒不堪。半天的农活干下来,自己浑身上下一块好皮都没有了。
“圣女小姐?”
正午过后,躺在树荫下等着红印子褪去的时候,妈妈总会坐在一边,一边帮自己轻轻的挠着后背,一边温柔的叹气,说自己干不了农活,人在乡下却得了这种城里人的‘富贵病’,以后可怎么找婆家哟。
“贞德?”
被反反复复的唠叨,‘嫁不出去’的魔咒一直萦绕在自己的童年,这大概是自己碰到服从教派的大天使米迦勒,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教派的原因吧?记得当时自己说要入教,离开乡下,妈妈哭成了一个泪人,自己却没有任何反悔之意。那时候的想法非常简单,觉得入了教派,成为了‘城里人’,就可以摆脱这些农活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呢……
“贞德?!”
咦?好像有什么人在叫自己?算了,这不重要,回忆到哪里了来着?对了,妈妈。成为了教派的一员,在教派内部进行着艰苦的修行,回家的日子渐渐少了,妈妈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少了。
忘记了哪一次回到家里,妈妈抱住了自己,告诉自己她不愿继续为爸爸守寡,她要改嫁了,嫁到很远的地方。自己木然点头,从那之后,自己见到妈妈的次数愈发少了,成为圣女之后,更是一次都……
“贞德!!!”
耳边传来凌默的大喊声,一下把贞德从回忆中惊醒,她满脸茫然的回过头,看向凌默,问道:“凌……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有什么事,是你有什么事吗?”凌默诧异的看着贞德,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试图让她清醒一些:“踏进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