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夏之后的时间都处于神游状态,阿七叫了她好几声,也没听到回应。
“你到底怎么了?”阿七没忍住,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叶瑾夏一惊,坐直了身体,像是突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慢吞吞地转头看着阿七,结结巴巴地问道:“阿......阿七,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今天下午离开大雄宝殿之后去了哪里?”阿七出于担心,所以语气有些急促直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从回来到现在就魂不守舍的,有的时候还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也就阿七能这么直来直往地和她说话,但怀香几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偷偷地抬眼看叶瑾夏,看到她素净的小脸上有几道红痕,显然是被人打了,因为皮肤白,尤为明显。
当时叶瑾夏出去时戴着幕篱,回来却忘了,所以她们看得很清楚,都很担心,可叶瑾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们都不敢问。
叶瑾夏看了阿七许久,终究还是摇头,眼中却有戾气若隐若现,“没什么,就是被一条狗咬了。”
“......”按照叶瑾夏睚眦必报的性格,要真被一条狗咬了,她不会咬回去,她只会将狗炖了,看她说起这事还一脸杀气的模样,大概是让那条狗跑了,才会气成这个样子......
啧啧,当场没把仇报了,之后的报复可就严重多了。
阿七想得很复杂,以为是有人得罪了叶瑾夏,但她没想到的是,其实事情真的很简单,叶瑾夏就是被咬了一口,只不过咬的地方有点不大合适罢了。
晚些时候,到了用斋饭的时候,相国寺虽然是寺庙,但做出来的斋饭味道极好,叶瑾夏要在寺里住上一晚,自然要在寺里用斋饭。
脸上还有几道红痕,虽说已经消了些,但也是隐隐约约看得清,遂让紫嫣给她扑了粉,意欲遮掩一番,但镜子里的脸孔,眉梢眼角竟多了些魅惑,她蹙眉,又将眼睛修饰一番,看着平凡些了才松了口气。
紫嫣与怀香都觉得奇怪,女子不都是喜欢漂亮么?为何自家小姐却......
叶瑾夏出去时,遇上秦湛和一位友人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不由得挺直背脊,表情有片刻的僵硬,很快就遮掩过去,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
瞥见秦湛眼底隐隐约约的笑意,叶瑾夏又开始冒火。
这个登徒子!
秦湛并未在寺里继续停留,而是和他的朋友下山回城里,临走前还特意叫住她,说了两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众人听着都觉得没毛病,叶瑾夏的眼神却越发的恼怒。
“二小姐,修肃先走了,山中水汽重,还望多多保重。”秦湛颔首,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看得叶瑾夏恨不能咬死他。
心里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吃饭都觉得没什么味道,偏生叶昀还领着袁梦瑶在她旁边坐下,以长辈的身份压着她。
叶瑾夏蹙眉,很是不悦,但心里隐有不好的预感。
叶昀待她一贯热情,但这份热情着实来得有些古怪,她吃不消,而且时刻得防备着,真的很累。
袁六郎将叶昀的举动看在眼里,眉心不自觉地拧起,已经好几次以眼神示意了,但叶昀不过是笑了下,并无多少反应,还给他碗里夹了菜,“六郎,多吃些,你都瘦了,温书确实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
整个过程,叶瑾夏只是慢条斯理地吃饭,对这一家人的互动置若罔闻,周身寒气惊人,分明写着生人勿近的字眼。
袁七郎隔得最远,也能感觉到那阴郁森寒,忍不住和袁六郎咬耳朵,“六哥,我怎么觉得二小姐特别可怕。”
袁六郎不语,但心里并不认同袁七郎的说法,其实叶瑾夏只是将喜欢和厌恶都表现得很明显,从来没有主动惹事,可一旦招惹到她,就会毫不留情的反击,算得上是很坦荡了,所以即便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煨暖她清冷的眼睛。
他定了定心神,不期然与叶瑾夏的视线撞上,不过停了一瞬,她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避之不及。
袁六郎眉心拧得更紧了,心里却越发地烦躁。
叶瑾夏找了个借口回房,也没坐多久,叶昀就过来了,还送来了一些精致的小点心,说了会话,明里暗里在说袁六郎的好,叶瑾夏听怀香说过叶昀的心思,此时对叶昀暗藏机锋的话也就心里敞亮的,却是一脸茫然地看她,仿佛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叶昀捏了下手帕,暗骂叶瑾夏装模作样,旋即攒出一个慈爱的笑,“你看我这记性,这是小姑娘喜欢吃的点心,看你晚上没吃什么,吃点这个填填肚子。”
“谢谢姑母。”叶瑾夏乖巧地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块,糕点香甜糯软,还夹杂着一丝很特别的味道,叶瑾夏眉心不自觉地拧了下,旋即若无其事地松开。
叶昀眯了眯眼睛,一缕暗芒在眼底若隐若现,声音都轻松了两分,“现下天色尚早,听闻寺中风景极好,我难得回来,夏姐儿不若陪姑母走一遭?”
“好的。”叶瑾夏也不想再费脑子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