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叶瑾夏深吸了一口气,道:“婚约可以毁,更何况,我和萧绵瑞的婚事并没有明确的文书,想要毁掉再简单不过了,而且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一口老血哽在喉头,萧绵宸有些不能忍,一个女孩子竟然将喜欢挂在嘴边,没点羞耻心。
“靖王殿下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自小在乡下长大,没学过《女诫》,说话直来直往惯了,靖王殿下军旅出身,不会在意这些吧?”叶瑾夏眨了眨眼睛,萧绵宸无语,索性不说话了。
“你放心吧,萧绵瑞一定会退婚的。”叶瑾夏眯了眯眼睛,眼中并无失落,反而带着些笑意,好似被退婚这样对女子来说很是羞辱的一件事,可于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全然不在意。
萧绵宸诧异,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
“想问我为什么不伤心么?”叶瑾夏看着萧绵宸,灿烂的晨光落在他俊朗的眉目上,染出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清润,她勾了勾唇,笑得淡漠,“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天大地大,两条腿的蛤蟆少见,两条腿的男人想要多少有多少吧?”
萧绵宸又有些想吐血了,今天他算是开了眼界了,一个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还是从一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这份心情,沉重得无言以对。
“靖王殿下若是觉得不放心,大可以把小女娶回去,小女虽然不受宠,可身份当你的正妃也足够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得卧房,而且大度,绝不会拈酸吃醋,内宅安宁完全可以保证,不过靖王殿下怕是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子。”
叶瑾夏低低地笑,终身大事由她说来,却是这样的无所谓,想嫁的人已经不在了,嫁给谁都一样,若是非要她选,靖王这样性格的人也挺好的,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那么是谁就无所谓了。
萧绵宸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真的不喜欢叶瑾夏这样的女子,太流氓无耻,也太脸皮厚,他完全招架不住。
“话我说完了,靖王殿下考虑考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到时候可要给小女一个准确的答案。”叶瑾夏也不将萧绵宸逼得太紧,笑眯眯地往回走,萧绵宸沉默片刻,也跟了上去,“你住哪?本王送你回去。”
“不必,有人来接我。”叶瑾夏挥了挥手,谢绝他的好意,走下去才看到凉亭里站着个人,一身黑色,冷峻慑人,见到叶瑾夏下来,眸间的冷光才散了两分,将食盒打开,是新鲜的小笼包还有热粥。
“甲哥,还是你懂我。”叶瑾夏闻着腾腾的香气,眼前一亮,坐下来就开始吃,吃了两口才想起她不是一个人,讪笑着邀请萧绵宸坐下一起吃,萧绵宸不看她,视线紧紧凝着甲子直。
“不必在意,这是我的人,口风很严,不会乱说。”叶瑾夏熟练地将东西摆出来,递给萧绵宸一双筷子,淡淡道:“即便传出去了,也只会损害我的名誉,靖王殿下最多留一个风流的名声罢了。”
萧绵宸翻了个白眼,不接话,拿过筷子开始吃早点,他算是明白了,叶瑾夏这种流氓的性子,你越是在意她就越来劲,顺着她就好,不过是言语上吃了点亏,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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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叶瑾夏归府之日,时间一晃而过,她离开叶府已经两年,在这间清贫的庵堂里,每日诵经礼佛,心境倒也平静了不少。
白蒙蒙的薄雾中,一辆马车进入这间庵堂,车帷挂着以五彩琉璃珠穿着的珠坠,格调高却不张扬。
叶瑾夏眼中滑过淡淡的笑意,还站在佛堂里,并不出去迎接,想要看看,来接她的人到底想怎样。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车上才下来一个嬷嬷,正是大夫人袁氏的心腹赵嬷嬷,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眉目淡然安静,另一个则多了些妩媚。
叶瑾夏记得这两人都是她生母生前替她准备的丫鬟,只是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就被打发到了这间庵堂守孝,对这两人的印象不深,中间又空了两年,品行如何,还真不好说。
“小姐,需要我去......”甲子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佛堂里,一身墨色与楹柱的阴影融为一体,若是不出声,还真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不必,让阿七去告诉她们,我要给母亲上香诵经,让她们继续候着吧。”
“是。”甲子直消失在佛堂内,叶瑾夏端端正正地跪于蒲团上,看着供奉着的观音像,嘴角抿出一丝讥诮嘲弄的笑意,都说观世音菩萨普度众生,为什么不该死的人死得那么惨,而该死的人却还能端坐高位,睥睨终生呢?
上一次,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爱的和爱她的人死于非命,这一次,她要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一个时辰后,叶瑾夏终于从佛堂出来,赵嬷嬷站在太阳下晒着,今夏的阳光灼热似火,晒了一个时辰,她早已汗湿了,不住地擦了几次汗,但也无法缓解这股热度,感觉皮都要晒脱一层,她身后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都大汗淋漓,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