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煜下了朝回府后,管家便向他禀告了香桃离府的事,清风在一旁陪他下棋。
待管家走了后,宇文煜随手捻了一枚棋子,凝神沉思,好像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那盘棋上面,对于方才的事情,丝毫不在意似的。
清风却暗自想着事情,一下子将两个丫鬟赶出府去,他有些猜不透这位新来的皇妃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才嫁进府里没多久,就一连处置了两个丫鬟,而且毫不留情面。
然而,三皇子的态度,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居然不管不问,任由着皇妃,半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清风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过了一会,大概是坐不住了,便放下手中的棋子,出口说道:“主子,管家方才说了,那个香桃也被皇妃赶出了府,玉碧私底下手脚不干净,平日里又仗势欺人,把她赶出府去,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个香桃,平时看着胆小的样子,想必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犯错,属下认为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委实没有必要将她赶出府去,说句不中听的话,皇妃这番处置未免有些严苛了些,要是长此以往,只怕府里其他的下人不知会作何感想,难道主子都不管吗?”
当初三皇子请旨赐婚一事来得太过于突然,让他始料未及,而且他觉得自家的主子应该娶一个品行端庄,样貌出众的女子才是,偏偏娶了样貌丑陋的苏锦昭,换做以前,她容貌绝佳,娶了她再好不过,如今,京都有谁不知道苏家嫡女容貌不堪。别说是娶了,只怕躲都来不及。
自家主子的心思,他实在有些猜不透。
不过三皇子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张,他区区一个贴身侍卫罢了,主子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主子的决定,不是他可以随意过问的。
宇文煜将手中的棋子定定的落入一处,清风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此刻已无路可走了。
“属下输了。”清风长叹一声道。
几局下来,他输得溃不成军。
“主子的棋艺精湛,属下自愧不如。”清风道。
宇文煜从小便精通棋艺,加上他天资聪明,学东西又比别人快,自然而然比别人要出众些。只不过他却是个低调之人,不喜表露于人前罢了。
宇文煜随手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捡回棋盒里面,边捡边对清风说道:“你心思不在棋局上面,又怎么能赢呢。”末了,叮嘱道,“下次下棋不可再分神。”
清风输了后有些不好意思道:“属下就算一门心思放在棋局上,也未必能赢得过你,三皇子棋艺精湛,放在京都,只怕能赢得了你的没几个,属下棋艺平平,自知不如。”
在下棋这一点上,清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说他棋艺不精,若是主子想下棋,他也是愿意陪他对弈几局的。
待宇文煜将棋子都放入了棋盒后,才说起了府里的事。
“至于皇妃,不能说她不近人情,她这么做,其实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有句话说的好,杀一儆百,大概便是这个道理了。”
清风听得这话,颇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三皇子的意思是说皇妃是做给府里的人看的,无非是向他们提个醒,敲打敲打边鼓,是吗?”
宇文煜将棋子一一捡完放入棋盒收好,眼眸抬了抬,嘴角浮起一抹微不可闻的笑意:“算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你可莫小瞧了府里的这位皇妃,她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她能从玉碧的事上看出端倪,而不是单单只看表象,听信旁人的片面之词,继而怀疑到香桃身上,可见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不被表面蒙蔽了双眼。”
清风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一开始他也必是玉碧没错了,在这一点上他的确不如皇妃看得明白。
宇文煜渐渐敛去了笑意,沉然道:“原先我还担心她应付不过来,处置不当的话,会落人口舌,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苏锦昭不但处理府中的事情得心应手,甚至对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曾在府里生活过。
吃了晚饭,锦昭看时候还早,便拿出宇文煜给她的书翻看。以前她不大喜欢看书,觉得女子看书没什么用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来,女子无才便是德,每次看书的时候,看了一会便会犯困,现在她可以一个人静静的看上几个时辰都不带厌倦的,反而觉得书里的内容能让她明理,能让她修养性子,有时候她觉得看书还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看书。
看得出神之际,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大概是看得太入神了,以至于屋里何时来的人都未察觉,看女子把注意力都放在书上,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似的,冒了些醋意,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书有那么好看吗?”
她手中的书还是出自他之手,他也没觉得有多好,这丫头却看得十分入神。
闻声,锦昭回了回神,收回目光,抬眸朝宇文煜看去,淡淡的回道:“还可以。”
还可以?
宇文煜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