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整,逐渐有了起色,一个疗程结束,他和吴耀华决定出院回去休养。
安歌问了医生,医生也说是可以回家休养,等到下一个疗程开始的时候,再住院治疗。
安歌知道她爸爸的个性,已经在这儿住了那么长时间,麻烦了那么多人,心中早就就是万分不安了,更何况到了年底病床紧张,就连走廊上都是人满为患。
他愈发着急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去。
他向宁嘉煕表达了自己的心思,让他转告宁嘉树。
宁嘉树这段时间申请随舰艇执行任务,在他们走之前,应该不会有机会告别了。
老头子有一点点伤感,虽然只相差几百公里,可是他们的农场处于山区,周围群山环绕,交通不便,,再加上他的身体状况,虽然是开刀动了手术,不免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临行之前,安庆葆找了一个机会打算和女儿好好的谈一谈。
“安歌啊,这段时间都是麻烦你了。”安庆葆心疼地说:“你小小年纪,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为了我跑前跑后,操心劳神,爸爸总是觉得对不住住你。”
安歌摇头,心头哽了一哽,道:“爸爸,你不能这么说,你是我爸,我不忙前忙厚了谁忙,又没有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搭手,可不就该我忙呢!再说我也没忙啥了。”
她说着又说下去了。
离别在即,安歌心中难受,爸爸的话像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又堵又硬,惶惶不安。
前世,安庆葆的肺癌根本就没有治好,在农场的卫生院耽搁了时间,发病之后不久就转移到淋巴了,然后就是扩散到所有器官,骨头……疼痛折磨了他几个月之后就去世了,临终前还说死亡对自己是一种解脱。
如今虽然托宁嘉树的帮助,找了专家开刀动了手术,剥离了肿瘤,而是癌细胞是不是已经消除干净了,这个就连林医生也不敢打包票,毕竟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三十年之后都没有解决,何况现在呢。
她心头惶惑着,趴在安庆葆的病床边上落了泪。
安庆葆叹了一口气,伸出粗糙的手掌给她了擦眼泪,郑重道:“安歌,你别哭,爸爸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安歌点头,勉强忍住了眼泪。
“安歌啊,我们这次回去你不要担心了,山里虽然远,可是山清水秀空气好,不像住在这病房里,虽然看着舒服高档,可空气不好,住久了实在是闷得慌,再说了我们回去之后吃的用的都是自己农场的,也不怎么花钱,还比这儿买的要新鲜,你看看你妈妈这几天在菜场上买的菜,哎呀,都不怎么新鲜还死贵。”
安庆葆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安歌被他逗笑了,笑完了又觉得心酸,爸爸这是在安慰她,生怕她担心着他们。想想他自己都病成样了,心里想到的着还是别人。
“所以啊,你别担心,等过一阵子要治疗了再来。懂了?”
安歌点了点头,说好。
安庆葆安抚了她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安歌啊,这次我能在这里捡回了一条命,是托了宁副司令员的福,以前你舅舅总是说是我救了宁副司令员,是咱们家救了宁嘉树。他对意思我知道,可是话不能这么说。那时候打仗,我就是司令员的警卫员,救他是应该的,是我的任务,我怎么能够不完成任务呢。后来那时候……宁嘉树是那么小的小不点,,又得了病,咱们家有吃有喝,怎么能够见死不救,这不是恩,这是做人的本分,你明白吗?”
安庆葆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十分严肃,深陷的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女儿。
“你以后千万别以为宁家的人为了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报恩,都是应该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明白吗?”他说又咳嗽了几声,安歌连忙拿着痰盂给他吐痰。
安庆葆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儿,喘了一口气又说:“你爸爸这一辈子脾气倔强,你这一点上随我,以后少不得要吃亏,我和你妈妈都帮不了你,以后也只能靠着你自己了。最多也就树那孩子会帮帮你……”他顿了一顿:“不过安歌,你现在还小啊!”
安歌听了怔忡了一下,急道:爸爸,您别听别人乱说,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别的。”
安庆葆摆了摆手爸知道,“爸爸不信那些人说的,你妈妈我也说过她了,咱们女儿那么小,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安歌点了点头,放下心来,“那就好!”
安庆葆说:“安歌,过两天你就要满十八岁了。你就是一个大人了,我说的话,,你好好记着,不管是宁嘉树也好,别人也罢,你都别想着要靠比别人,这一辈子你只能靠自己,如果你一直这么想你就不觉得吃亏了。……”
说话的表情是如此郑重,让安歌心中突突地狂跳着,
安歌听着他交待的事情,又是这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她明白安庆葆心中所担心的问题,更是难过得无以复加,她拉着安庆的手掌摇着:“我知道了,你别想那么多,你现在重要的是得好好养病,你马上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