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
江寒虽因周半仙的提示,有些预感,但当时并不认为,才搞事没多久的山匪们,会不要命的又来一次类似的劫持。
可他们就是出其不意的这样干了,还用了翻倍再翻倍的人数。
……
回程路上,最先发现不对的,坐在第一辆车上使劲挥鞭的小竹。
眼看便要下雨,他只想快一点进镇。
他们原本是可以早回的,但他们一早去羊家饭铺时,东西看好了,虽是二手桌椅,但还挺新的,但对方的掌柜迟迟没来,那宝壶也不知道价钱,一行人等到午时,那掌柜才让人来送信,却说突然有事,过了申时才会回家,让他们到时再去。
吕同很生气,但付思雨谨记江寒的话,非得申时之后再去。结果吃完饭后,他家爷与付姑娘却越逛得兴致越高,买了一堆东西,还差点把时间给忘了,最后匆匆赶到饭铺见到人,谈好价,把桌椅装上车,就快酉时了。
小竹突然拉紧了缰绳,降低了车速,旁边坐着的小松不解地问道:“小竹哥,咋了?难道你落下了什么东西?”
小竹皱起眉头:“感觉不对。”
“啥感觉不对?”小松抻着头看了看四周,“没啥异常啊!”
小竹停下马车,下颌往西边一抬,示意小松:“你悄悄过去瞅瞅。”
不待小松下车,车厢里的吕同便问道:“怎么了?”
小竹正要答话,眼尾便见西边的小坡上,有人举着刀朝官道上冲来,眨眼间,喊杀声四起。
“不好,快掉头!”小竹不管不顾地,朝后面跟着的两辆,装着货物的马车喊道。
官道虽可同时通行两辆马车,但在当前紧急情况下,却显得逼仄不堪。
还好驾着最后一辆无厢马车的侍卫技术不错,不过几息便摆正了车头,可才跑出没有两百丈,前方也出现了贼人,还拉起了拌马绳。
“往东边走,那有条旧官道,只要冲出去,他们就追不上咱们了。”吕同从车厢里探出头,高声吩咐道。
“可是爷……那边有个隘口,两边都是山坡,会不会也有埋伏?”
“两边加起来起码得有近百贼人,除非半个土匪窝都来了,否则,哪有余力四处埋伏?再说,若是几百人突然下了山,咱们都没接到消息,那么隐藏在山上那些探查队的人,岂不全成了废物?”
小竹虽觉不安,但眼下情况太过紧急,来不及细想的情况下,他觉得吕同说得也不无道理,便一挥鞭,催着马跑上了,一段碎石遍地的小土坡,前面两辆马车见状,也跟着迅速掉头。
什么叫一语成谶,什么叫百密一疏,当马车眼看就要穿过隘口时,一道刀光穿过渐渐昏暗的空间,反射到小竹的眼中,待他定睛看时,西边的山坡上,陆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比之先前看到的更多。
刹那间,十几人出现在隘口尽头,一条粗壮的拌马绳横在了道中。
“少爷,怎么办?”一向镇定的小竹也彻底慌了。
眼前有上百的贼人,而他们三辆车加在一起,人数也不过十四人,里面还有三个女子。
“停车!”吕同倒是显得比小竹还镇定。
他将付思雨拉出来,不待车停稳,便先跳了下去,拔剑朝马缰砍去。
“我领着思雨,想办法从林子里逃出去,小松带着翠儿跟着我们,待我们进了林子,你们几个也赶紧撤,这里离镇子只有十来里了,不要顽抗,尽量保住命。”说着,吕同已将付思雨扶上了马,再一个腾跃,稳稳坐在了其后。
说时迟,那时快,从看到贼人,发现拌马绳,再到停车上马,不过发生在几瞬之间。
后面的八个护卫也已弃了车,牵着马围了过来,小松牵过一匹马,与翠儿飞快上了马背,紧护在吕同身边。
但山上的贼人动作也不迟钝,就在吕同带着付思雨骑上马时,几道利箭也同时射出。
其中一支利箭噗地一声射中了,小松坐下的马臀,接着大半的贼人,手持刀剑,迅速从西边的山坡下来,直奔东边的山坡。
小竹见状,扯过最后一匹马,飞身而上,挥舞着剑朝贼人们冲杀而去。
紧接着,青儿与其余几个侍卫也反应过来,纷纷喊杀着上前阻拦,霎时间,他们便如被海水吞没的礁石一般,淹没在数倍于他们的贼人中。
而钻入林子的吕同与小松,却没有逃出生天,反而发现东边这片林子,也并不平静,才走不远,便遇见了三拨突然出现的贼人。
没多久,受惊过度又身中几箭的坐骑,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吕同拉起付思雨,想着贼人是从北边来的,南边应该是安全的,只得仓促吩咐小松掉头,往更茂密的林子深处钻去……
……
巡检司里。
那道喊声炸响后,空气都跟着停滞了片刻。
恰好来到书房门边的江寒,见到沈大人手上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