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颔首,又问:“师傅可会画图?能否帮在下,标记一下位置?”
妙慈低垂的眉眼轻跳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自谦道:“只怕贫尼技艺粗陋,会影响施主判断。”
“无碍,你且先画。”
妙慈点点头,合掌行礼,说道:“施主请先喝口茶稍等片刻,贫尼这就去给施主画来。”
沈大人连忙道了声谢:“不妨将文房四宝,拿来此处,若有不解,在下也好问问。”
妙慈轻轻一笑,却没说行不行,又唱了句佛号,便自行下去了。
待三人喝完两盏茶,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交流了下当前的情况,身上渐渐升起些乏意时,江寒忽地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沈大人问道:“知道在哪?我陪你一起?”
江寒闻言,像被烫到了一般,跳开一步,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认识路,你好好在这等,别乱跑哈,这里可是尼姑庵!”说着,她便如箭一般跳出了客堂。
……
江寒方便完后,妙慈已经回来了,正在屋里与沈大人和初五说着什么。
江寒正要进去,却发现原本在客堂门口趴着的多多狗不见了。
她轻唤了两声,没听见回应,扫了一眼小院四周,便往院外找去。
他们待的客堂是为陪同女客来上香的男客,专门提供的歇脚之地。这种房间只有三间,位于庵堂的东面的一个小院里。走出院子,穿过一条种着松柏的小道,便是前院的佛堂,往后拐去则是后院。后院分两部分,除了僧尼们的住处,还有专给女客们寄住的客房。
江寒站在松柏小道上压着嗓子又喊了几声,依然没听到狗叫声。
她心里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没顾得上知会沈大人,便自顾自地往前院找去。
先前进庵的时候,她松开了多多的狗绳,明明记得它是跟进了客堂才又跑去门口的,难道是半夜三更太疲惫,记忆出错了?
心里这样想着,江寒脚下走得更快了些,喊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焦急。
一路找到庵门边,她才听到几声微弱而遥远的叫声,仔细一辨,却是在院墙外。
“真是无语,竟然真的将它落在了外面!”
江寒顿觉抱歉不已,狠狠朝额上拍了一掌,打开庵门跑了出去。
叫声是从东面传来的。
江寒绕过院墙,来到庵旁的桃林。
深秋将至,桃树的叶子早已落光,光秃秃的枝桠胡乱伸着,在夜雨中看起来有些像张牙舞爪的鬼怪。
江寒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站在林边大声喊道:“多多,多多,你在哪里?快回来!”
多多狗应和的汪汪声有些急切,却始终不见它回来。
“你在干什么?快回来!再不回来,小心我待会打断你的狗腿!”
“汪汪,汪汪汪!”依然只有叫声,不见身影,且叫声还带着几分焦灼惶然。
“难道是找到线索了?”江寒自言自语一句,没再停留,而是匆匆朝狗叫声处寻去。
……
此前的客堂里,陪在沈大人身边的初五,忽然听到江寒的唤狗声,见妙慈还没说完,便主动说道:“我去看看。”
才拐过一处佛堂,就看见庵门是开着的,接着听见了院外一人一狗的应答声,他心里咯噔一声,涌出不好的预感,连忙往外跑去。
一跨出门槛,望见门外黑沉沉的山林,他又收回了脚,快步跑回客堂,紧张不安地对沈大人道:“爷,江姑……小二哥,跟那狗跑出去了!”
“赶紧去追,你回来做甚?!”沈大人噌地站起身,收起桌上的纸,来不及对妙慈多说,便出了屋子。
……
“爷,先前听着是在那边!”初五追上沈大人,举着边走边点燃的火把,朝东面院外指了指。
不过几息,沈大人与初五便追到了桃林边。
“江寒,你在哪?!”沈大人喊道,脚步不停地钻进桃林,心里的不安陡升,眉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他唰地一下拔出剑,对着挡路的桃枝就是一阵乱砍。
“快回话,你在哪?!”沈大人大吼,带着些颤音。
夜色重得仿佛影响了声音的传播速度,就在他觉得心跳声震得耳朵难受时,终于听到了江寒又紧张又高兴的回应。
“大人,我在这边!多多好像掉到坑里去了,我还没找到它,你快来帮忙!”
“老实待着别动,等我过去!”沈大人心里一松,严厉地命令道,抢过初五手中的火把,飞快地朝江寒的位置跑去。
假如江寒是个会听命令的人,那么她就不叫江寒了。
沈大人不顾山间小径的坑洼,以风一般的速度,向她靠近。
细雨霏霏,虽然久不成线,但下了一个多时辰也足够将山石打湿,黑暗中的可视距离不过三尺,江寒一扫先前的谨慎不前,半步半步地往崖坡而去。
沈大人就在身后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