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愤闷地瞪着前方已驶远的牛车。
站在绿云轩隔壁的隔壁的醉云楼二楼默默看了许久的莫掌柜也铁青着脸进了雅间。
他将事情经过与方高大致说了一下,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有些无地自容地请罪:“属下实在不知,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几人竟办成了这样,都是属下所虑不周!属下一开始就与他们强调了,沈黑脸不是好色之人,让他们缠上后,弄出点伤命来,哪知他们自作主张还是按老一套来……”
方高抬手截住他的话道:“算了,既已失败就撒手吧,再纠缠恐怕会被他摸过来……那没脑子又喜自作主张的女人,就让她去她该去的地方吧!”
“恐怕他早晚也是会查到咱们的,倒不是怕他,只是觉得事情办成这样,真若一只苍蝇如鲠在喉让人恶心……”话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一张笑嘻嘻的脸,心念一闪,那锅就毫不犹豫地甩了过去,他冷冽地说道,“说来,若不是突然杀出来一个臭小子,或许也不见得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哦?怎么说?”方高抬头挑眉问道。
“虽认错了人,但也不是不可回旋,但突然出来一个臭小子,搬出了赵捕快,绿云轩那姓孙的又突然蹦出来煽风点火捉住人要去见官,把那丫头吓得拉着人就跑了!”
若没有这小子,那两女人完全可以哭闹糊弄过去,再接着按剧本演下去,这可是女人特别是那个善于演戏的女人最擅长的本事。
但那臭小子一打岔,将后路都堵上了戏哪还演得下去?
都是这突然冒出来的臭小子坏了他们的好事!
江寒哪能知道她不过是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背上就多了一口大黑锅,即将负重前行。
她正拉着江刘两家人与宋耀祖回落霞镇,坐在车架上挥着鞭还不忘一边吹牛一边与刘小妹互怼。
对于她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刘小妹频频射来的那些直扎人心的冰箭,不仅连皮都扎不破,还被反弹回去将自己气得半死。
宋耀祖与小安中途忍不住拔刀相助,但江小二显然是个人来疯,越怼越嗨,一怼三依然坚挺,到得最后她得意嚣张得就差一口气就能上天了,幸得江老爹一巴掌斩断了她的升天路,解救神仙与车上其他几位凡人于苦难中。
一路回到落霞镇,已近未时。
行至岔路口,江寒随便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宋耀祖:“见者有份,这个就算你今天的奖金了哈!”
宋耀祖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虚伪本质终于彻底暴露了吧?
拿着捡来的银子给他当奖金,也真亏她说得出口!
他颠了颠钱袋,估计得有个一百文以上,心中暗喜,面露傲娇之色,回道:“算你识相,我就给你留几分面子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寒有些呆。
她需要他留什么面子啊?
分一只钱袋,还是看在他家有老母的份上呢,他在这与她傲娇个什么劲?
真是不能给好脸!
回到家,两家人一起随便吃了些粽子,就开始忙活晚餐。
酉时初,刘大康回家后,大家将桌子摆出来热热闹闹地过起了节。
江寒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端午饭就在忙忙碌碌间变成了“端晚饭”。
一张八仙桌满满当当地摆了七菜一汤,好歹也算得上是丰盛,总比那吃一顿稠一些的稀饭当过节的人家好很多了。
虽然这七菜除了一个红烧肉,辣椒炒肉,干笋炒腊肉,就是三个素菜和一碗肉末已迷失在酸菜中的酸菜炒肉末,但即便是迷失了的肉末那也是她与芸娘没日没夜辛辛苦苦这么多天挣来的。
一时间她成就感满满,心中涌动着万千豪情。
倒上了雄黄酒,大家吃吃喝喝都很开心。
吃了两轮说了些家常,江寒就缠着她爹和刘家母子三人要划拳。
芸娘见了也要参加,说她家原来也行酒令,划输了的要先讲个故事或者笑话,再罚酒。
众人都说好,但是行酒令什么的太高雅,最后被改成了全员参加的击碗传花。
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着喜庆的故事和笑话,就连难得一笑的刘小妹都讲了几个冷笑话。
酒尽意未尽。
不仅江寒有此心情,偷看了芸娘一晚上的刘大康更是,师兄妹两人一唱一和要求将酒换成辣辣地酸辣汤又来了三轮。
刘大婶看着他们这么默契眼睛都笑眯了。
刘大康则是心里热腾腾的,在芸娘面前也不再忸怩。
刘小妹虽然时不时不喜她哥盯着芸娘的眼神,但面上的喜庆也比平日里多了不少。
人来疯的江寒更是不像话,直接放开了胡扯闹事,闹到大家都合起伙来攻击她。
江老爹看到场面热闹闹的上翘的嘴角就没沉下来过。
而芸娘姐弟脸上也绽放了发自肺腑的愉悦的笑。
因此这一个端午节过得大家都很尽兴。
闹了一晚上,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