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昊焱深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稳住絮乱的心神。她亦不知千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倏然间契约之力便变得若有若无,仿似远隔千山万水一般,不仅掌控不到千旋此刻的力量和精神力状况,连对她的灵魂之火的感知都断了。昊焱额上青筋急促的跳动着,脸上和手背上的青纹隐隐浮凸,将千旋紧搂于怀,右手按在她地胸口上,急急叫道:“小旋,醒来,接受我的法力!”
一股又一股灼热的法力,顺着她的掌心向千旋体内输入。可是,按说应该马上清醒的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她所输入的任何法力,都是石沉大海!
一颗一颗的汗珠,顺着昊焱的额头流下,流到她的眼睛中,让她涩痛,可她也没有想要去拭去。她急,苏紫则更急,眼睁睁地看着,一点帮也不上忙。眼见千旋那原本似笼烟云的眉眼狠狠揪锁在一起,神情痛苦,身躯也时隐时现,状态极是不稳,苏紫双眼瞪地大大的,惟恐惊扰到昊焱。
“滋----”地一声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却是千旋痛苦抓扯间,撕裂了昊焱的外袍。同时,她四肢往里一缩,将自己缩成一团后,身体不受控制地急速抽动起来。
千旋显然难受到了极点,呼吸间带着拉破了的风箱般地‘嗬咝嗬咝’声,双眼半睁间瞳孔急剧收缩,紧咬的下唇慢慢淌出了血丝,拼命克制的呜咽声传入耳中与惨嚎并无二致。
苏紫的心紧紧蜷缩起来,直是眼眶一红,连呼吸都忘了,死死地盯着昊焱的一举一动。只是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像抓着救命浮木般捉紧了言芷枫。
三人之中,此时依旧保持冷静的也就余言芷枫了。
她观察了一阵後,视线便转到千旋的胸前。在痛苦的痉挛中,忽明忽暗的光芒从她周身散发出来,映照在洞壁上,整个山洞都被一股暗魍的力量所笼罩,因而,很容易便忽视掉由她雪色中衣下透出的淡淡青白浅芒。
目不转睛地看了几眼,枫想了想,豁然悟道:“原来如此!是澜浪令在作怪。”
此话一出,苏紫和昊焱惧是一愣,两双眼睛刷地同时转向她。
对上两人慌急的神色,枫站直了身,好整以暇的将苏紫往上托了托,才不急不徐地对昊焱说道:“应是血日诱发了澜浪令异动,你适才是不是将你大半法力都传给了千旋?”
“有何不妥?”昊焱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为让千旋拥有足以抗衡血日的力量,昊焱压制她的神智以免陷入狂乱的同时,自是得不断向她输送法力,这原本没什么不对。
坏只坏在,作为上古神物,澜浪令与血日的本源相同,皆为神力之下的产物。若说血日是神对世人的考验,那澜浪令便可算作神灵的怜悯,总之都是不可冒犯的存在。
简扼说来,在退潮之后,澜浪令便在千旋体内陷入了沉睡期,这一睡便是十年,要下一次大潮汐时才会醒来。同时,因为令出时千旋的力量被令牌大肆搜刮了去,又扩大千百倍的放出,她的身体其实也一度濒临极限,受到极大的损害,如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般,根本无力吸收储存空气中游离的魔法元素,需要为期一年的调养恢复。
饶是千旋通过外力因素,借助锁魂卷咒的力量拥有了一定的施法能力,但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放放心心的使用魔法。
而昊焱的做法,通过契约之力强行在她体内囤积大量的魔力,让沉睡中的澜浪令感觉到了来自外界的威胁,同时,也是对神物大大地不敬,也许还因为受血日的影响,近而才会......当然这只是言芷枫的猜测,是由外在表象根据对法则的理解判断而出,可已经与事实相差无几。
“你说,是澜浪令在汲取她的生命力?”昊焱一点即通,念力迅速集中一处探入千旋胸前,眸光骤沉!转眼,她抓住千旋绵软无力的手掌,深吸一口气,收回法力,换作源源不绝的内力顺经脉而上,便欲形成一道屏障将正在兴风作浪的澜浪令包裹起来。
“你这样没用,”竟妄想以凡人之力与神物相抗,她能坚持几息?言芷枫冷笑,直接打击昊焱的念头,说道:“异动已生,加上血日之威,她此劫难了。得让她醒过来,否则澜浪令一旦离体,必死无疑!”
什么?
听了半天,苏紫还是懵懵懂懂,但最后这一句,登时吓的她魂飞魄散!
原本便被枫紧揽于怀,小手一伸,猛然揪著枫的衣襟,声音颤抖地乞求道:“你救救她,言芷枫,你能救她的是吗?”
“有焱大人在此,用不着枫。”言芷枫闲适一笑,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昊焱她...
苏紫又不是眼瞎,昊焱正抱着抽搐不休的千旋不停输送着内力,脸上的神情...阴沉地跟天快塌了似的,分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就说你救是不救?你要不救,我,我...”
你怎么?眉稍轻挑,枫静待她的下文。
接连‘我’了两声,苏紫脑门一热,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千旋若是死了,我也不要独活,我要去地府陪她!!”说完,扁扁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