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招弟并不是一个满脑子的姑娘,曾经生活在现代的她,感触最深的就是:别去试探人心,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
即使是在心里把薛初妆当成生意伙伴看待,她也知道生意伙伴之间是最容易因为金钱而反目成仇的,何况她们这情况比起平等互利的生意伙伴之间还又有些区别呢,她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考验人心性的试探行为来呢!
之所以敢交给薛初妆这么多钱,不是招弟现在有钱了,财大气粗,这点钱不看在眼里了。而是恰恰因为这笔钱数量够大,且不说她手里握有薛初妆的卖身契,这年代对于叛主的逃奴是可以打死不论的,薛初妆在这里也举目无亲,根本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这么多钱,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主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必然不会轻易的动心思。
就算要逃,自己只身逃走也比卷走这么多钱财跑掉要安全得多,至少被追回的几率大了太多。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这钱加起来有百两左右,但是,这钱并不全部是银子,很大一部分是铜钱!百两的银子没有多重可以轻易携带,把其中大半换成铜钱后,光是运输就很成问题了好吧!
只是,目前招弟至少要表明一个态度!报案是必须要做的的,何况,招弟还有一些隐隐的担忧,虽然南安城地处偏僻,以前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大案子,但是,现在人多了,外来的人口不但带来了富足的劳动力,也带来了外面的繁华。
这里的人大部分的生活比起外面的人来,都是脱节了的,要么记着的是战乱的荒凉,要么记住的是过去那个家里的贫穷,能逼得他们冒着死亡的危险来开荒的,都是贫穷不过的人家!
结果从新来的民夫口里打听到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下来,好多地方的生活水平提高到一个自己都不敢想的地步,总是会对此充满着向往的。
人心一浮躁,总会生出一些是非来的,特别是在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好像也有机会实现的现在,就如那个年近三十的老光棍,买了十三岁的少女一样,不会去考虑这个女孩的心思,为她着想,而是首先会照顾自己的感受与欲望。
薛初妆长得这么好,万一被人拐了或是害了呢?
虽然唐国从严打击拐卖人口,但是,总还是有些为了特别重大的利益而铤而走险的人。总有些地方是查找的死角的,而为了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的利润,也是有人不介意成为亡命之徒的。
而如果谋财害命......
或者是被人看中直接掳走,那更是必须得马上报官,薛初妆也多一份生机了。
招弟一边让人前去报案,一边跟闻讯赶来的带弟进了薛初妆的房间再次查找有无蜘丝马迹。
薛初妆的房间整理的井井有条,东西更是几乎没动,这也是招弟担心的原因,怎么看,薛初妆这也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啊,不然至少行李是要带一点的吧?
只不过她们平时也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薛初妆到底添置了些什么东西,现在还真不好说东西有没有少的。
招弟倒是注意到,这屋子里没有梳子,只是,这也不能成为薛初妆离开的证据,招弟最大的疑惑还是那些钱怎么能带的走的。
去城里报案的人回来,顺便还带回了一位官差,招弟当初使人去报案的同时,还说明了自己当初碰见薛初妆跟那位管事小哥大概在什么位置,她只是想着多提供一点线索,她没有办法查到那管事的消息,衙门却不一样了,至少,他们能够查到那地方是放在谁的名下,自然也就知道了那是谁家的下人了。
官差来就是为了这个的,对于这个报案衙门还是很重视的,南安城一直没什么大案子,而这个勉强也能够算是本年度的一件大案了,丢个丫鬟不算什么大事,丢这么多钱就严重多了。
那个地方的主人能够在衙门查到备案,但是,因为彦王这个事情的特殊性,使得存了别样心思的人也特别仔细,即使存了投资的念头,但是,在事情揭破之前总还是需要藏着掖着的,因此,很多人家买地皮建房子都是用得下人的名义,这年代,连人都是主人家的,更何况他的财产呢!既然根本不存在损失钱财的风险,那政治投资的风险就一定要规避了,毕竟,从龙之功虽然诱人,失败了被清算也是必然的。就算侥幸逃脱清算,留下一个污名也很难再刷到胜利者的好感度了。
所以,这家主人的身份就不好猜测了,只是,衙门的人出面,倒是也从修建的工人口里知道了不少消息,主人家是京城里来的人是肯定了的,但是,主管此事的林管事是昨天上午就出城了的,并且,他出城这个事情并不是临时决定的,就那些工人所知,他起码在十多天前就定下了回去一趟的这个事情的。
虽然看起来这个林管事跟这事情关联不大,但是,本着不能放过一丝线索的精神,衙门里还是派人出去沿路追赶林管事一行了的,现在来,除了给招弟通报一声案情的进展外,也是想再多打听一点消息,看能不能有所帮助。
只是,就算来的人也看了现场,好像也没有什么帮助,到最后宽慰了招弟几声就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