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的。
薛初妆从被招弟姐俩买下来后的第一天起,待她们就一直恭恭敬敬,谨守着一个丫鬟的本分,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现在的行事跟当初相比,还是有些微的不同的。
虽然对待自己的主人一家还是恭恭敬敬,但是,对待其他人却不像以前那样待谁都亲切,对谁都和善努力交好了。管了这么久的事,她权威日盛,处理事情干干脆脆绝不拖泥带水,招弟给了她足够的权柄,在她的权力范围之内,她的要求就是令行禁止,只需要别人的绝对服从,根本就不接受理由。
所以现在明面上看不出来,实际底下的人同时面对薛初妆跟招弟,其实还更害怕敬畏薛初妆一些,而很多时候,薛初妆比招弟更象一个上位者。
但是,这一切,现在的招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有时候,眼界有,见识有,并不等于能力有,心眼有。
跟薛初妆将接下来需要注意的事情交代理顺了一下,招弟出门去寻王婶儿。
山上栽种的蔷薇跟金银花虽然抽出了新芽,看着仍然稀疏单薄的很,好在种下去的豆子发出来了,一眼看去,倒也是绿油油的一片了。
小鸡用竹篾拦着在指定范围内活动,草木发芽,虫子活动也活跃起来,蚂蚁忙忙碌碌,土块中还有不少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白色小虫,小鸡脚刨破坏力不大,啄啄这些虫子吃还是没问题的。
等到这些小鸡长大,破坏力加强了的时候,种下的植物也已经强韧到不把它的那些伤害放在眼里的地步了。
有竹篾挡着,王婶儿也不怕它们跑出去,倒显得自己无所事事了起来,到了山上她也是闲不住的,周围能打的猪草被她扯了不少放在装小鸡上来的竹笼里。
看见招弟来了,王婶儿明显的高兴起来,疾走几步把她拉了上去,嘴里就唠叨开了:“招弟啊,不是婶子说你,你这手啊,也实在是太松了!”
不等招弟接话,她已经噼里啪啦的往下说了:“一两银子一个月,就是男人也请得来了。你请来的拿着跟男人一样的工钱,活计轻松不说,还可以让她们自己带孩子。自己带孩子就算了,你许她们吃饭不给钱,怎么连孩子也在这白吃白喝啊?婶子也不说虚的,换个人的话,婶子也高兴来这种地方,再把家里孩子有几个带几个来!可是招弟你是婶子看着长大的,你家里什么情况婶子一直都知道。婶子知道你聪明,也不问你怎么发的这财,婶子只是得告诉你,你这样是不行的!”
王婶儿的确是个好意,站在招弟角度为她们姐弟着想,家里当家的农闲的时候也要打个短工,哪家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包饭包的是什么,能让你肚子填饱大半就是不错的了。哪象招弟这样随便你吃呢!
也是她们也知道这些人靠不住,早早的就把话说在前头,在这里吃可以,只要不浪费随你吃到饱,只是只能在这里吃,不能带走。不然的话,再多十倍的东西也不够她们拿的。
这样的主家谁不希望遇见啊?
换个人王婶儿心底绝对乐开了花,只盼着能在这里多干几年,主家一直这样大方才好!
可是招弟姐弟又不是外人,一家现在就剩些孩子了,帮不上忙就算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吃亏不说啊!
王婶儿对着这瞎大方的招弟,语重心长:“招弟啊,婶子知道你们姐几个性子好,爱助人,肯吃亏,象你爹。可是你不能只看眼前,要为将来多想一想啊。那些孩子你就不能允他们吃饭,想吃就让他们娘把自己的省出来给他们吃!她们跟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你帮忙养孩子啊!”
这话说得重了些,招弟赶紧结果王婶儿的话,免得她越说越夸张:“王婶儿,多谢你一直把我们姐弟的事情放在心上,帮了我们良多。”
招弟先感谢了下王婶儿,才把话题引到刚才的问题上,有好事先想着照顾村里人是好的,大家互相帮助才是正理。独木不成林,远亲不如近邻嘛!
但是,这也有一点不好,大家平时都熟悉,这知根知底的,平时说话是怎样的,现在就还是怎样的,好意要领,话该怎么说就是个问题了。
招弟字斟句酌,要让王婶儿接受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王婶儿,我这虽然没有挖坑砌砖那样需要劳力,但是做什么事情都得用心,很多事情都得多想想,比起啥都不想只卖力气的活也不差什么了。我这的活加上费的脑子,也算个体力活了,让大家吃好我能力差点,但是让大家吃饱还是能够做到的!”
王婶儿嘴唇蠕动看着想说什么,招弟感觉先下手为强:“至于那些孩子,婶子就当是我自己的私心吧!我们若不是机缘巧合遇见了贵人,就家里姐姐弟弟这几个,怕也是要出来找事情做的。看见他们就想到,若是我们出门在外,也是想人对我们好一点的。”
这话说的,王婶儿都一下感性起来,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苦啊,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重了,就得操心一家子的生计,压力一定很大吧!
一时情绪激动,王婶儿把招弟往怀里一拉,招弟就埋首到一团软绵绵中间了。王婶儿跟许许多多的农村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