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房顶,狭窄的空间,暗黄色的泥土墙,塑料纸糊的窗户。
黑色的旧木桌上几乎空无一物,两个掉漆的木箱子就摆在地上,一个木头四方凳子,打着补丁的旧蚊帐,同样打着被丁的床单和被面。
三奶奶、苏五爷等人看着眼前的房间后,全都沉默了,特别是苏五爷,老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这就是苏晓棠的房间。
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像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个姑娘,居住环境差别这么大。
说得难听一些,这就是小姐和丫鬟的待遇。
当然,苏晓美是小姐,苏晓棠是那可怜的丫鬟。
虽然这时候大家家里条件都不好,但在同一户家庭里,所有家庭成员之间差别不会太大,绝对不会厚此薄彼这样过分。
苏晓棠则进了屋子,掀起床单,露出了下面的垫絮,又薄又硬,颜色泛黑,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
她同样用剪刀剪断钉被子的棉线,露出盖被的棉絮,不比盖被好多少。
围观的村民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啊哟哟,晓棠这盖被都不如晓美垫的被子,这大兰做事也太狠了点吧,垫被差就差点吧,盖被也这么破,也真是……”
“是啊,现在又不是大集体,都分田到户了,家里棉花也有,怎么就不能多打一床被子呢?”
“谁说不是呢,大兰家去年好像收了不少棉花呢,这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区别也太大了吧。”
“哼,晓棠和晓美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大兰还好意思说对她们俩一样的,还真是好笑。”
“她那样说,还不是想要脸嘛。”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苏晓棠放下被子,指指隔壁的房间,“这是小诚住的地方,和我这里的情况是一样的。”
大家又将视线移向苏诚的房间。
他房间的情况和苏晓棠大同小异,所有东西都破旧不堪,众人再次摇头叹息,看向刘大兰的眼神已经不掩饰鄙视和不屑了。
这还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苏晓棠姐弟来到苏家已十年了,队里人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天天像小陀螺一样干活,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俩住在这屋子里,为什么以前没这么愤怒呢?
因大家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天天想着怎么才能吃饱饭,哪里有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
在他们看来,能有口饱饭吃就算不错了,干点活,住得差点怎么了?
又不会死人。
可在今天这种特定的气氛之下,这些看似鸡毛蒜皮般的事被放大,再加上有苏晓美做对比,大家终于感觉不对劲了。
这就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虽然苏晓棠姐弟不是苏海生亲生的,但是也不能对他们差的太过分了,何况他一天到晚对外人说,他拿他们当亲生的来养。
面对村民们饱含指责的眼神,刘大兰想破口大骂。
但她现在只能忍着心中怒火解释,“他们俩被子的确旧了,只是去年棉花收的少,做不了那么多被子。我准备今年多种一些棉花,到时给晓棠和小诚都换上新被子。”
苏晓棠叹了口气,“大伯母你不是说对我们也像亲生的嘛,那为什么不将新被子先给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