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修)
“或许是吃坏了肚子, 我这个办法,治疗吃坏肚子的人也一样有用。”公共医生还是不太相信马库托利斯是中了毒。
塞雷布斯不同意他这个判断:“吃坏肚子会导致抽搐、不能小便吗?”
公共医生哑然。
塞雷布斯检查马库托利斯吃过的食物, 都是从家里由奴隶送来的, 家里人吃了都没事,说明应该不是食物本身的问题。
塞雷布斯询问奴隶拿了食物交到马库托利斯手里中间接触过谁,有没有让食物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奴隶惶恐地回答没有接触过谁, 但有时拿来食物一顿没吃完, 会放到下顿接着吃。尤其是葡萄酒,他会每次拿够一天的量, 没喝完的就随意放在床脚共用的桌子上。诊所的病房好几人一间,是开放空间, 病人、家属们、奴隶们、医生的助手们来来去去, 谁都有可能接触到。
塞雷布斯将葡萄酒罐拿来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 并没有什么异味。他将酒罐递给公共医生, 公共医生检查一番, 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鱼、奶酪这些东西都不容易下毒, 如果是有人下毒, 一定会选择下在葡萄酒里。可葡萄酒又没有问题, 那马库托利斯是怎么中的毒?塞雷布斯迷惑了。
一时弄不明白毒源,他换了个方向,从人际关系方面开始排查。
谁会想给马库托利斯下毒呢?
谁与他有仇?或者他死掉之后谁能有利可图?
马库托利斯症状缓解之后还清醒着, 塞雷布斯轻声问他:“父亲, 你近来得罪过谁吗?”
马库托利斯不安地仔细想了想, 回答:“没有啊。”他从少年时就孤身一人漂泊在异乡求生,小心谨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虽然有点唯利是图,但绝不会轻易得罪人。谁会恨他恨到想要他的命呢?
塞雷布斯也很了解马库托利斯的性格,他在家里虽然独断专行,将妻子儿女都视为附庸,但面对外人时,哪怕只是来买一个面包的客人他都愿意卑躬屈膝的讨好,应当不会和人结下这么深的仇。
那么利益纠葛呢?马库托利斯死掉之后谁能得利?
想到这里之后,塞雷布斯忽然一震,发现这很有可能是自己带给马库托利斯的一场无妄之灾。
马库托利斯虽然没有得罪过人,但他在生意上可是将许多竞争对手挤兑的无路可走,普拉托几乎击垮了雅典所有钱币兑换商的生意。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一直提防着这些人报复。但他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在他开始贷款业务之后对贷款做手脚、设圈套,或者干脆针对他自己进行暴力攻击,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去对马库托利斯下狠手。
不过仔细想想,这真是一步妙棋,马库托利斯一死,他会立刻失去对所有产业的控制权,不再成为任何人威胁,而且这段时间起码有将近十年。
既解除了威胁,又出了一口气,何乐不为呢?
有了方向,塞雷布斯就知道该往哪里查了。
他做出实在查不到头绪,无奈放弃的样子,私底下让奴隶挖这些天出入诊所的病人的底细。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照顾马库托利斯的奴隶是卖到雅典来没多久的外邦人,马库托利斯也不是本地人,搞不清本地人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好在虽然不容易,几天之后奴隶还是锁定了一个比较可疑的人——钱币兑换商皮罗奥斯妻子的弟弟赞米。
这个人宣称肚子疼在诊所里住了一天,公共医生没找出他的病因,他又莫名其妙自己好了,离开了。这个人不是和马库托利斯他们一间病房的,在诊所时却赖在他们房间不走,还宣称自己的葡萄酒特别好,特别热情地请他们每个人都喝了一杯,包括马库托利斯。
但比较难以解释的是,所有人都喝了酒,却只有马库托利斯中了毒。而且这人两天前就出院了,难道还有什么毒是两天后才发作的吗?
塞雷布斯询问公共医生,公共医生表示从所未闻。他又问了阿里斯提德,阿里斯提德也告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事情看似再次陷入困局,塞雷布斯又换了个方向,开始查皮罗奥斯,或者他的妻子、朋友有哪个人与懂得一些医术的人交好。
这次他得到的结果极为出人意料:皮罗奥斯本人,与一个外号叫鼹鼠的塞萨利巫师是好朋友。
“巫师?”塞雷布斯第一次听到这个阿提卡语词汇,不解其意。
奴隶恐惧地说:“是的,听说这人能用符咒诅咒人,叫人送命!主人一定就是被这人诅咒了!”
塞雷布斯明白过来,失笑:“被诅咒伤害的人能被用治疗中毒的办法治好吗?”
奴隶倒是一时没有想到这个,愣了一下,疑惑道:“如果不是诅咒,那主人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呢?”
塞雷布斯说:“有很多可能。也许那个赞米的酒并没有有问题,也许真的有几天之后才发作的毒。不过暂时没有发现别的更可疑的人,还是要再查查这个鼹鼠的底细。”顿了一下,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