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修)
塞雷布斯问阿里斯提德:“这人和卢西乌斯之间有仇恨吗?”
阿里斯提德简单地说:“他是僭主希庇亚斯的好友, 曾经是雅典的实权人物。”
塞雷布斯顿时了然。只看哈律斯在学校受到的排挤就能知道这些人在雅典是什么处境。直接导致了这一切的克里斯提尼肯定是被他们恨入骨髓的,有机会报复到他的孙子身上完全能说的通。
弥隆斯是哈律斯外公的好友, 哈律斯晚上偷偷遛出去见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哈律斯出事后他似乎也很照顾亚莉克希亚, 在这场葬礼上更是担任马车的驭手这么重要的职位,他应当与亚莉克希亚母子关系都不错。但是哈律斯死后, 他对追查真凶毫无兴趣,只一心一意要致达奈斯于死地, 是否他已经了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呢?——甚至,会不会有可能就是他动的手呢?
塞雷布斯不禁有些怀疑。
他对阿里斯提德说:“有没有办法试探一下这个人, 就问他见到哈律师和达奈斯在一起,是他与哈律斯见面的之前还是之后。”
阿里斯提德非常敏锐,问:“你怀疑他就是凶手?”
塞雷布斯不否认,说:“他很可疑不是吗?如果与哈律斯见面的人就是他,他为什么要与一个七岁孩子深夜偷偷摸摸见面, 而且出了这样的大事, 还不敢让人知道?”
只是他对弥隆斯的动机还有些疑惑, 如果只是为了报复克里斯提尼, 杀掉己方一个七岁男孩去嫁祸对方,是不是优点代价太大了?
阿里斯提德比塞雷布斯更加了解城邦的政治形势, 对这一点倒是没有怀疑。哈律斯一死,这些僭主的支持者们能获得的利益太大了。
僭主离开后这几年, 他们这些人在城里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人们对他们的敌意越来越大, 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 他们迟早要步僭主的后尘,在雅典待不下去。哈律斯这件事一出,他们获得的何止是喘息的机会,而是整盘棋都活了。
这件事一出,无论城邦的公民们是同情哈律斯母子的遭遇,还是畏惧亚莉克希亚的诅咒,克里斯提尼都威望大跌。如果能逼得卢西乌斯舍弃儿子,甚至他们再拿回一部分政治权利都未必没有可能。
塞雷布斯的怀疑是很有可能的。
卢西乌斯正在台上反驳弥隆斯的话。他口才也不错,但在恐惧的人们听来这些辩解却显得苍白无力。阿里斯提德上前打断了他,与他耳语几句,并交给他一样东西。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吃惊地盯住弥隆斯。
本来有些不耐烦的人们被这个小插曲吸引了注意力。卢西乌斯凝视弥隆斯片刻,问道:“弥隆斯,你看到达奈斯和哈律斯在一起,是你与哈律斯见面之前还是之后?”
陪审员们被这意料之外的信息激起了一片议论之声。
弥隆斯神情有片刻的慌乱,但旋即反应很快地说:“什么?哈律斯去体育场不是为了和我见面,你这是污蔑!”
卢西乌斯向证人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说:“你知道我没有污蔑你。哈律斯那么小的孩子,深夜总偷偷跑出去怎么可能不惊动任何人?他们家的奴隶跟着他见过你们偷偷见面,你要与他对质吗?”
那个奴隶听了卢西乌斯的话很不安,塞雷布斯低声安慰他,说:“不是让你作伪证,只是如果没有人直接问你问题,就请保持沉默好吗?有人问了你再回答。”
那个奴隶略微平静了一些。
弥隆斯也向证人们这边看来。阿里斯提德已经回到了这里,与塞雷布斯一人一边站在那奴隶身旁。
弥隆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与哈律斯见面,是因为这个男孩太令人同情了。因为一些原因,他常常被人欺负。他父亲不管他和他母亲,有一次他们母子遇上了些困难,我帮助了他们,他因此很感激和信任我。我想他是缺乏同性长辈的关爱,他遇到问题常常来找我倾诉。但是她母亲不想与我们这些旧识接触,所以我们才私下见面。那晚我与哈律斯见面是在他和达奈斯在一起之前,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他就走了。我走在后面,看到了达奈斯与他说话。只是我想他们到底是同学,没有多管。我绝对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没想到达奈斯一个儿童会那么残忍。哈律斯死后我极为自责,我应该送他回家的。所以我才这么激烈,想为他争取一个公道。之所以之前我没有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怕节外生枝。”
卢西乌斯问:“难道不是怕人们发现你比达奈斯更有可能是凶手吗?”
弥隆斯露出有一些无奈的样子,说:“我就知道这点说出来,会被你们抓住不放,以此为那个男孩开脱。只是他已经承认过那晚他带着奴隶打了哈律斯,还把他关进了废宅啊!你能肯定哈律斯头上的伤不是在无意被他打的吗?”
卢西乌斯向陪审员们说:“可是我们从废宅中找到了砸死他的凶器。”
他走到执政官和陪审员们跟前展示一块圆石,“请看这块石头,它上面还沾着血迹。它是从那座废宅的草丛里找到的,我相信它就是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