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我不会将见过你的事说出去,只是我希望你明日就离开,回归到你的生活去,不要再和我妹妹有任何的交集,这对你,对她,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梅景福的声音平淡,似是只是在传达一件寻常的事情。
褚奎的声音哽在喉间,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即使他心中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那些情感最后都统统化作了一声苦笑,和一句无可奈何的“我知晓了。”
那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梅静白领着太医回来了。太医又是仔细地给褚奎诊了脉,检查了伤口,确定已经无大碍,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
梅静白送走了太医,在回来的时候,脸上已是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她重新坐回褚奎的床边,仔细替他盖好被子,想要开口说什么,但一看自家二哥还在身边,瞬间就有些尴尬了。
“静白,你早些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褚奎想打破大帐中的尴尬,便先开口与梅静白说道。
“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你,你这才刚醒过来,要是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梅静白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道,完全不顾梅景福那又是黑了几成的脸色。
褚奎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感,明明心中是那么希望同她在一起,却还是要将她推得远远的,这种感觉,比被人砍了一刀还要难受许多。
“二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文奎哥哥救了我的性命,我有照顾他的义务。”梅静白看着梅景福,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梅景福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火,语气不怎么好的同梅静白教训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孤男寡女的跟也一个男人过一晚算是怎么回事,那些女训、女戒都读到哪里去了?”
“我本来就不爱读那些个东西。”梅静白撇着嘴,不满地嘟囔着,索性便耍起无赖来,“反正我今晚就是要在这里陪着文奎哥哥,谁都别想让我走!”
梅景福气得不轻,心想着自己怎么有这么个讨债妹妹,但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认定了的事情,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想待在这里是吧,那也行,我也在这里陪你一晚上。”梅景福不想太逼自己妹妹,索性就在帐子里的椅子上坐下,准备陪着妹妹熬一夜。
这下梅静白傻眼了,哪里想到自家二哥竟会出这一招,她本来还想同文奎哥哥说些悄悄话呢,现在自家二哥跟个门神似的杵在这里,她还怎么说啊。
三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待在帐篷里,也不说话,褚奎起码还是趴着,白天又昏迷了这么久,并不怎么困,梅静白和梅景福却是累了一天了,到了晚上就这么枯坐着自然是困得不行,哈欠都打了十几个,可谁都强撑着不愿睡着,梅静白是怕睡着了就不能跟褚奎说话了,而梅景福则是怕自己睡着了妹妹和褚奎会背着他做什么事,就这样两人靠着意志力撑到了第二日天亮。
要不是梅景福还有公务在身,恐怕还不舍得离开梅静白她们的大帐呢。眼见着梅景福终于走了,梅静白欢呼了一声,大大松了口气,几乎是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终于走了,我二哥这人也太讨厌了,看着我跟看贼一样,他以为我会做什么啊!”
“景福应该是不放心我吧。”褚奎还是忍不住帮梅景福说了句话,也十分谅解他关心妹妹的心情。
梅静白闻言却是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你都这样子了,还能对我怎么样啊,他那人就是瞎操心。”这般说完,她又心疼地看着褚奎,柔声问道:“伤口可还疼吗?”
褚奎立即摇头,被梅静白这样一看,再疼的伤口也不疼了。
梅静白轻叹一口气,又是说道:“你当时怎么就那么傻呢,要是那一刀再砍得深一点,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当时那种情况,我哪里会多想什么,身体自己就已经做出反应了。”褚奎并不想多说当日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就想带过去。但梅静白却显然很在意,依旧执着地问道:“若当时在那里的是其他人呢?你也会像救我那样奋不顾身地去搭救吗?”
褚奎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里的答案他自己自是清清楚楚,但他并不能说出口,这份感情,与他,与梅静白,都不会有结果,那么便将之深深埋在心底好了。
“会啊,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若是牛三和吴山他们,我也照样会救的。”褚奎尽量装着若无其事地回道。
梅静白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她盯着褚奎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的表情,看穿他的内心,但褚奎这么多年在外,练就最多的就是伪装,自然不会让梅静白看出一丝端倪。
梅静白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但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语气倔强地问道:“在你的心里,是把我当成什么人?”
褚奎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痛苦,他索性将脸转到另一边,语气依旧轻松地回道:“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一样。”
梅静白听到这个答案,觉得自己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鼻子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她拼命地眨了眨眼,将脑袋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