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卿见任云舒不接她的话,神情略略有些尴尬,立即转了话题说道:“静白妹妹,虽说我们有一阵子不见了,但你同从前真的很不一样了呢,特别是你方才跟我说话的样子,同以前仿佛变了一个人。”
任云舒闻言心中一凛,看来她方才表现的太精明,太不符合梅静白的人设了,不行,得赶紧掰回来。
“人总是会长大的吗,现在的我自然不能跟小时候的我相提并论。”任云舒呵呵讪笑了两声,理所当然地说道。
沐婉卿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笑了笑表示认同,接着说道:“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性子比之前沉静了许多,你哥应该也不会为你而担心了。”
任云舒见沐婉卿又要把话题扯到梅景福身上,立即岔开话题说道:“你呢?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别老是说我啊。”
沐婉卿脸上的神情顿时略微暗淡了一些,语气淡淡地说道:“就那样呗,宫里的日子向来无聊的紧,以前皇后娘娘还在的时候,我还能随意一些,偶尔也能出宫玩玩,皇后娘娘去了之后,我就很少出自己住的院子了。”
任云舒看着沐婉卿面上萧索的神情,对她生出些许同情,若是她父母没死,她现在应该早就嫁人了吧,说不准已是儿女双全,虽然被徐皇后抚养长大,身份是更尊贵了,但在宫中,她的身份也很尴尬,当年皇后去世的时候,她或许就是不想被胡乱配人,才会提出帮徐皇后守孝三年,徐皇后去世的这两年,她在宫中定是过得十分不易。
“明年沐姐姐应该就能出宫了,皇上和贵妃娘娘定会安排好你的婚事的。”任云舒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提到自己的婚事,沐婉卿脸上带了些羞涩,但更多的却是惆怅,因为她也知道,皇上帮她安排的婚事,大抵不会是她想要的。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是到了皇宫门外,两人下了马车,换了软轿进了皇宫。
两人进宫的消息早就被人传到了宫内,她们才进宫没一会儿,朱棣元身边的大太监王彦已是在入宫必经的宫道上等着她们了。
任云舒和沐婉卿立即从软轿里下来,倒是也没有托大,对着王彦的态度都十分客气,如王彦这样的大太监,又是朱棣元身边最信任的内侍,能不得罪,自然是不得罪的好。
王彦同两人行了礼,态度也十分恭谨,面上带笑地说道:“奴婢见过两位县主,奴婢奉了皇上的命,带您二位过去见驾。”
任云舒闻言也没惊讶,她早就猜到朱棣元会找她们问话,便点点头道:“麻烦公公了。”
“这是奴婢份内之事,两位县主请吧。”王彦说着,便带着任云舒两人往朱棣元所在的乾清宫走去。
到了乾清宫的东暖阁外,王彦便让任云舒两人在外等着,自己一人进去禀告,片刻之后便回转来,带了两人进了东暖阁。
东暖阁内此刻有许多人,朱棣元坐在软榻上,太子、太子妃都垂手站在一旁,朱瞻纪也站在张氏身旁,三人脸上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朱高燧和朱高溆也在,就站在太子三人的对面,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心中怎么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唯一同朱棣元一样坐着的,便只有宁国长公主了,她面上的神色也不好看,满是焦虑,见到任云舒完好无损地进来,面上才稍稍好看了些,但因为现在身在皇宫,朱棣元又在场,她也没有出声让任云舒来她身边。
任云舒与沐婉卿恭敬地与软榻上的朱棣元行了礼。朱棣元神情有些严肃,对着两个小姑娘,倒是稍稍缓和了些,语气还算和缓地开口道:“都平身吧,不必拘礼,你们两人都没事吧,特别是静白,那些反贼没伤着你吧。”
任云舒起身,她此时这样近距离地面对着朱棣元这个一国之君,还是稍稍有些紧张的,但她向来会做表面功夫,面上带着恭谨的笑,立即回道:“多谢皇上关心,静白无事,还顺手伤了几个反贼。”
朱棣元闻言即刻大笑了几声,夸赞道:“静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若你是男儿,朕的手底下定是又多一员猛将。”
任云舒只是笑,也没谦虚,看来朱棣元是真的很喜欢梅静白,想来也是喜欢她那像男子一般洒脱不做作的性格。
“皇兄您可别夸她了,就她这个样子,哪还有点女孩儿的模样。”宁国长公主却是不喜梅静白的鲁莽性子,见她连反贼都敢伤,不禁心有余悸,忍不住开口道。
朱棣元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咱们大名不缺那些循规蹈矩的女子,缺的就是像静白这样果敢有胆量的,想当年,靖难之役时,我率军前去袭击大宁,李景隆乘机进围北平。当时太子以世子的身份留守北平,凡是部署防御之事,大多受命于皇后。李景隆猛烈攻城,而城中兵力缺乏,皇后便激励将那些将校、士兵、百姓的妻子,发给她们铠甲,让她们都登城拒守,北平城才得以保全。我看着静白,就想到了年轻时的皇后,她像静白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爱舞刀弄枪,并不像那些寻常女子,只是拘束在闺阁之中。”
朱棣元说到最后,已是满脸追忆怀念之色,她与已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