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兆迪一再逼问,黑母却没那么容易说实话,拐弯抹角地回答:“当初你向太空军提议让沈韵进光大陆,是绝对正确的,你那举动救了她一命,否则现在她可能已经落入复活者手里了。在你发现她与我的关系的同时,三号空间站的人也有了相同的发现,明白只要控制她,就能控制我。这其中的原因,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但肯定不是现在,否则会对你的逃亡计划造成影响。我需要借用你的手,因为我不能亲自杀人,而那个家伙又必须死。”
黑母保守秘密的本领之强,令瞿兆迪刮目相看,但他更相信自己,软磨硬缠加威胁,就不信撬不开它的嘴,如果它有嘴的话。
可它是要求自己杀人!单凭三言两语就该向它屈服,同意干这种非法勾当吗?三号空间站不属于任何国家的领土,所以不受任何一国法律的约束,但也不是可以随便夺人性命的地方!再说他瞿兆迪,尽管做了快七年的太空军,也还没拿真刀真枪和谁玩过命呢!
然而接下来黑母说的话,逼他不得不放弃心里的小算盘,一口答应了它的要求。
黑母说:“不是有好几次,你都向我追问瞿兆航的下落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他就在三号空间站,给你要杀的人捏在掌心,随时有生命危险。”
“兆航”隐藏在心的亲情被牵动,忽然得知了弟弟的下落,瞿兆迪觉得难过,但精神也为之一振。
来抓捕自己的人已不知到了哪里,他必须在那些人现身前完成最后一项试验,黑母的谜团一时半会却难以解开,所以他只能妥协。
“好,我帮你去杀人,就全当为了兆航。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人名,以及空间站大致的情况吧?”
“那是自然!”黑母高兴极了,赶紧说明:“要杀之人的名字叫做郝运……”
“郝运!是他?他终于出现了!”
一听这两个字,瞿兆迪就浑身一颤,眼中射出了异样的光芒。黑母要早说是他,根本不必要求,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同意去杀那人。
黑母继续说:“正是这个人。他曾经是地球拯救者联盟中国分部的会长,后来为了个人恩怨转投暗质星,已经为科学行者卖命多年。不过究竟是他操纵着暗质星,还是暗质星控制着他,我还真说不清楚。但这个人不死,你们两个星球都会有大麻烦。”
“呦呵,大麻烦到底是两个星球的,还是你自己的?我不太相信你有这种宇宙英雄般的仁义。”瞿兆迪冷然讥讽。
只要他答应,黑母就心满意足,无所谓地说:“我弄坏了来抓你的那些人乘坐的穿梭机控制系统,他们正等着ai修复。穿梭机出故障的事件在光大陆空前绝后,引起的恐慌可想而知。估计从现在算起,你还能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要嫌一个小时不够,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哼!”黑母高高在上的口气,令瞿兆迪气不打一处来。但他还真怕一小时不够用,唯有气哼哼再次打开全宇宙模拟环境,调出一大一小两副模型,开始了最后一场试验。
一个小时后
实验结束了,屋子里的景象恢复了常态。
站在对比仪前,瞿兆迪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他从没这样满足过,就算下一秒会死,他也一定是笑着离开世界的。这一刻,科学家们追求真理的求知精神在他脑子里闪光,那是超越一切的执着,一旦心愿实现,人生就再找不出任何遗憾。
稍微停顿一下,他用了一秒钟来做决定。等想清楚后,他走到监测系统所在的计算机主机箱旁,轻轻一扳就打开机箱侧盖,从cup中取出一块发光的芯片,又换了另一片贮存着不相关内容的进去,然后再走到墙边,打开了那只密码保险箱。保险箱里空空如也,仅躺着一部小巧的太空军通讯器--骚猫。
那是一部已经在军委会总后勤部申请了挂失的骚猫,曾经发生故障,他没报修,而是借口外出时遗失了,又领了一部新的。
太空军对军用物资管理极严,为的是防止光大陆的军事机密被质子人察觉。特别是通讯器材,注册领用及报废程序严格得近乎苛刻,所以瞿兆迪丢失通讯器的严重事件,给直接上报到了军委会。
哪怕是三团副团长这样的大人物,也担不起如此重大的责任,瞿兆迪不得不花费三天三夜时间,闷头写出相当于检讨的情况汇报,把出行目的,得到过谁的批准又去过哪儿,以及骚猫是在怎样的环境中遗失的,一字不落地写了个清楚明白。虚构出一篇合情合理,能骗过精明的军委会读者的短篇小说,对于从小提笔就犯困的他,简直像是度过了一场末日大劫难。
不过如他所愿,这台骚猫被私藏下来了,只要拆掉电池并取出相当于手机sim卡的芯片,它看上去就类似一台旅行充电器,地面人不会留意这不起眼的小玩意,光大陆的卫星追踪系统也再无法给它定位。
cpu里的芯片,给他小心地插入骚猫里的卡槽,盖好后盖后,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他擦了擦脑门渗出的汗。
黑母不知躲去了哪里,在他做实验的过程中,它始终静悄悄地,看似懂事地不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