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质子族转化成氢弹族?”瞿兆迪大惊,他隐约觉得,鸟人哪怕还没正式入侵地球,入侵前所做的预备工作也足以给地球造成巨大危害。
鸟人一本正经地反问:“为什么不可以?虽然衍化出生命的氢同位素是氕,氘和氚在暗质星上也并不鲜见。激光武器的制造与运用对我们来说是小儿科,但太阳系远征的进攻目标是地球,地球有大气层保护,质子人军队不采用合理的装备武装自己,就会给中和在大气层里,那不是连地球的皮毛都没碰到,就全军覆没了?”
“你可以让阴谋论理想化,可你不会得逞!别说氢弹试验不可能成功,暗质星的战舰闯不进地球的大气层,就算是地球武装力量的反导弹拦截系统,也会让你的军队有来无回!”瞿兆迪怒不可遏。
鸟人摇摇头,“和你这种低能生物说再多废话也白搭。人类属于有机生物,需要靠水和蛋白质维持生命,所以会老会死。质子人却不同,只要不被其它物质中和,我们就永远存在,如果能披挂上铀盔甲,坐进氢弹战车,我们就是宇宙中的无敌勇者,你们不管采用哪种方式,都赶不走我们,永远赶不走。”
他边说边垂下右手,象征性抚摸右显示屏上黑沉沉的星球,如母亲安抚着怀里的孩子。
紧接着,他点中暗质星上,一片带不规则棱边的土地,沉痛地回忆:“如果我没记错,这一带应该是莫拉市。那是个人口不足百亿的超小城市,却有99%的市民长眠在埋藏于地层下的金属氢休眠仓里,不知何时才能被唤醒。本该璀璨生辉的金属氢,由于长年累月被强辐射波啃噬而沦为黑暗的暗质,融入下半夜的夜色,就不再具备应有的美感。黑暗是质子族全新的起点,我们必须结束这可悲的旧时代,变革必须发生!于是醒着的科学行者,变得异常活跃,我们正通过一系列举措迎接即将到来的变革。”
“醒着的科学行者?那又是什么人?”瞿兆迪警觉地问。
“科学行者,是暗质世界对科学家的尊称。他们是位高权重的权威人士,他们孜孜不倦地进行着各项系统性研究,不断发现新事物并创造新学说,为星球带来复苏的希望,称他们为前进道路上的行者,一点也不过分。
“暗质世界崇尚科学,就像你们人类对宗教的沉迷。唯有在科技领域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学者,才有资格成为领导者。哪怕所有质子人都被逼睡去,科学行者也绝不会为了保命而休眠,因为超前的科学技术是暗质星在宇宙中的生存之本,发展的脚步一旦停下来,就会被隐藏暗中的敌人超越。万一有比我们更厉害的入侵者出现,我们不得被动挨打?
“于是我国的休眠法律严格规定,所有获得过科学执照,拥有行者头衔的质子人都不允许进入休眠状态,这条法律适应于所有领域,针对所有暗质星公民。就这样,各行各业的质子人专家全都留了下来,我就是其中一个。顺便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物理学家,不久前刚结束的研究课题,是超短频光谱探测器在地球大气环境中的实际应用。一百多个地球年过去,这项研究在整个团队的努力下,已经取得了突飞猛进的成就。从5.1亿平方公里的地球上定位某一个坐标,并精准地投下全息图像,就是我这科研成果的具体应用。”
“普通人为了保命都睡了,只留下引领星球未来发展的科学行者醒着?“瞿兆迪眨巴眨巴眼,“这点又与我们地球人的观念背道而驰。你们就不怕这些决定暗质星生死存亡的关键人物,有一天给敌人一网打尽,最后除了睡着的笨蛋,就再没人保卫家国了吗?”
这话让鸟人的内心再起波澜,他摆摆右手,弄得暗质星跟随显示屏一阵乱颤。
他赶紧停下来说:“这种顾虑,我们当然也有,但不会因惧怕危险就懦弱地躲起来。我们积极地为变革创造机会,这种变革不包含任何防御的概念,因为我们坚信,属于暗质星的太阳将在另一个星球上升起,当全体质子人从美梦中醒来,他们将见到另一个世界的美景,而那将是我们全新的家园,是我们全体科学行者用生命换来的成功!那是属于我们的荣耀,源自黑暗,这世上最美的颜色的荣耀!”
“多么美妙而崇高的志向!但在我听来,这番无耻的言论无异于用漂亮的糖果盒盛放的手枪,表面甜甜蜜蜜,可等打开盒盖,见到就是满满的杀机。对于暗质星遭遇的不幸,我深表同情,然而这并不能成为你们入侵其他星球的理由。你也明白宇宙中不存在绝对的强者,所以不管你们为侵略做出了多少高科技的准备,结果也肯定不会如预期美好。”
鸟人竟微微点头,“行走在暗质星表面的质子人,确实很难长时间存活。当有一天,又一位研究星球杠杆效应的学术权威染病死去,我们就强烈意识到必须得做点什么以自保了。我们的科研攻坚力量一直集中在进攻系统上,可要走不出暗质星,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就只能算是一堆废物,甚至万一保存不当,还会给我们自己带来毁灭性灾难。我们需要建立微观防御系统,之所以称其为微观,是指这种系统不是氢弹级别的长枪大炮,而是一件小小的隔离防护服,穿上它就能与外界隔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