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锐,爸昨天来电话,是说战争结束了,要后天回来吗?”阮秋月期待地问。
“战争是结束了,但是,爸不一定能后天就回北京,估计很太多事要处理呢。”林鸿锐说。
“我这不是白高兴了一场啦。”阮秋月说,“从过了年,我都俩个月没见爸了,还怪想他的。豆包团子也给我天天念叨爷爷,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林鸿锐听着媳妇碎碎地说这个,说那个,一点也不烦,反而很享受,经历了炮火的轰炸后,媳妇这碎碎念,真是动听极了。
“哎,鸿锐,你心里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回来后不适应的地方?”阮秋月怕他有战后创伤的心里疾病,眼见他胳膊上的伤好些了,她才想起来关心这一茬。
也是她想的不周到。
被他回来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忘记和他谈谈心了。
“我想起那些战死的战友们,就很难过,也自责。有时闭上眼,会觉得眼前还都是战场上的炮火和硝烟,好像能听见枪声炮声,在战场上时能睡着,回来后失眠过几次。”
林鸿锐也很坦白,她问,他也不隐瞒,因为他也想要改掉这些毛病。
“失眠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阮秋月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在责备他,忙放柔声音,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轻声说,
“鸿锐,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要向我倾诉出来,你若是失眠了,你便叫醒我,我陪你说说话,或是给你片安眠药。你有我,别将这些事憋在心里,可以吗?”
“嗯。”林鸿锐抿嘴一笑,轻轻点点头,反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林鸿锐心性坚毅,明白自己的责任和目标,所以,战后心理创伤并不严重,和阮秋月谈了两三次后,心里便觉得轻松了许多。
出现幻觉,幻听的情况也在减少。
阮秋月时刻关注他的情绪,又让儿子们多陪陪他,林鸿锐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当然这是后话。
而此时,家里沉寂了许久的那部国际电话终于又响了起来。
“鸿锐,是妈打电话过来了,你快接去,妈听见你的声音铁定开心。”阮秋月开心地说。
林鸿锐忙起身,自从年前香港一别后,他就一直没机会再和母亲说说话。
“喂,是云英姨吗?”林鸿锐拿起话筒,温声问。
“是鸿锐吧?可是好久没和你说话了。你打完仗回家了啊?受伤没有啊?立了多少军功啊?”
林云英一听是他,开心地眼睛里放光,别提多高兴了。
“嗯。打完了,运气好,受的都是轻伤,碰破个皮而已。军功立了一两件,太小了,也不好说出口。”
林鸿锐避重就轻地说,至于自己受伤的事,没必要告诉母亲让她担心。
林云英笑了笑,闲聊两句,开始说今天电话的重点,
“我上次给秋月说去做访问的事情定下来了!估计在六月底,七月初的样子,到时我去你们家做客,欢迎吗?”
“当然欢迎!”林鸿锐忙不跌地说道,都要笑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