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透过明纸糊就的窗子,胡巍耘一双疑惑的眼睛骤然因为心头升起的想法而变得异常的锋锐,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笑,笑容让人瞧着毛骨悚然。
这个赵瑜,果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厉害角色。
吉月又道:“原本,初砚出现之前,奴婢笃定这些人是穷凶极恶的歹人,还让人浇了火油,打算把他们烧死,现在殿下要带走,奴婢提醒殿下,小心火烛。”
赵铎嘴角狠狠的抽。
齐焕看了赵铎一眼,转而朝吉月笑道:“一场误会而已,让吉月姑娘受惊了。”
说罢,回头对初砚道:“还不赶紧把人从麻袋里放出来。”
初砚正要上前,吉月忽的道:“这些人,一时半刻,怕是还醒不来,他们不能自己走回去,二殿下和齐大人若是愿意,奴婢倒是可以派威远将军府的人送他们,也算是奴婢略尽一点心,弥补心头愧疚。”
赵铎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弥补个屁!
“不必,本王现在就派府里的人来接应。”
赵铎语落,不见齐焕阻拦,赵铎便取出一枚烟花信号弹投掷天空。
霎时间,乌漆的夜空腾升起一朵璀璨的转瞬即逝的烟花。
不过眨眼,便有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立在赵铎背后。
赵铎如此做,一则不信任威远将军府的人更不信任吉月,唯恐她又有什么花招诡计,二则,他要让吉月看看,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强。
可看着吉月面上始终不变的风轻云淡,赵铎只觉自己仿佛受了点内伤。
胸口疼。
齐焕招呼人上前将麻袋里的人救出,看着那三十五个人全部被带离,赵铎到底忍不住,恶狠狠的朝吉月说:“你不过一个奴婢,你信不信本王随时都能捏断你的脖子?”
他恨极了吉月那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姿态。
语落,齐焕微微蹙眉,心头略叹一口气。
吉月则是恭顺屈膝,做了一个相送之礼,“奴婢不过是个奴婢,殿下是皇子,还是将来的九五之尊,何必和奴婢动气。”
齐焕转头,对着一脸淡定却又默默还击赵铎重重一拳的吉月深深看了一眼。
这个丫头,不简单。
原本,他一直只觉得赵瑜身边那个紫苏,是个不简单的,现在看来,能在赵瑜跟前的人,怕是都不简单。
而赵铎,被吉月一句话怼的胸口越发的疼。
吉月语落,齐焕忽的抬头,越过吉月的肩头,朝屋里看去,“胡巍耘,我齐焕在官位时,能压得你抬不起头,你以为,现在我被罢官,你就能任意妄为?只要我活着,你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都是不自由的!”
齐焕说完,转头就走。
这一句话,他彻底为自己今后的人生,拉开新的序幕。
而屋里,胡巍耘猛地被齐焕点名,身子猛然一颤,下垂的手便捏成拳头。
我们试试看,看到底是谁的空气,更不自由!
吉月若有所思的看着齐焕的背影,待到人走出议事大厅小院,吉月转头推开议事厅的大门,“胡大人。”
胡巍耘神情一敛,提脚踏出门槛,“吉月姑娘是要让我进宫回禀吗?这个时候,可不是个好时机。”
胡巍耘冷笑一声,“齐焕是个老狐狸,若是齐焕不来,说不定今儿夜里,赵铎就要动手对威远将军府来一场大干戈,到时候,整个京都今夜无人眠,可齐焕……事到如今,公主的苦心安排,怕是已经都失效了吧。”
吉月冷冽看着胡巍耘,嘴角勾着淡漠的讥诮,“胡大人这么看?”
被一个奴婢如是盯着,胡巍耘有些心头恼火,可吉月的话又让他忍不住问,“不然呢?”
吉月一笑,“奴婢一早就说过,请胡大人过来,就是让胡大人看戏的,现在,这出戏已经开局,接下来的大戏,才是要请胡大人帮忙。”
胡巍耘一脸狐疑看着吉月,刚刚心头升腾起的那个念头猛然又蹿了出来,胡巍耘脸上带着诡谲的笑,“麻袋里的人,你偷梁换柱了?”
“胡大人果然是聪明人。”吉月道。
胡巍耘摇头,“赵铎是什么人,这些死士可都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他熟悉他们每一个人,什么易容什么……”
吉月阻断了胡巍耘的话,“胡大人可听说过三清山道长?”
胡巍耘猛地身体一震,“你们有蛊虫?可……三清山道长不是已经失踪了吗?而且,那蛊虫……”
胡巍耘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发现,随着他说话,吉月的笑容越来越坚定,“你们,真的有?”
吉月没有回答。
他们当然有了,这蛊虫,还是当年大皇子赵彻用白玉花瓶送来打算害赵瑜的呢!
原本赵瑜打算留着这蛊虫去对付赵彻,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谁知道皇后被人下蛊,自己个曝出当年的事,裴家一家和皇后彻底垮台,赵彻也被关入天牢。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