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心头惊疑大起之际,皇上已经看完那封密函。
早在十天前,方诀就已经开战了,只是宁远那里大雪封山,消息没有传出来,朝廷没有得到消息,周边百姓没有得到消息,那些个潜入本朝的细作,自然也没有得到消息。
方诀开战那日,是大雪封山的第二天。
他特意选了这样的日子突然袭击北燕,既给北燕一个措手不及,又让北燕潜伏在我朝的细作茫然无措。
更让皇上震惊的是,方诀那家伙居然从到宁远那一刻,就开始不经他同意的私下筹备了一支骑兵队。
那支骑兵队,是方诀从宁远周边收编来的江湖人士组成,各个武艺非凡!而赵瑜派了徐六去送他,他干脆将徐六扣了下来,给他那支骑兵队做队长!
这个方诀,还真是……怎么那么招人待见呢!
徐六曾经是赵衍的暗卫,后来被赵瑜看重,留在自己身边,没想到,现在又被方诀瞧上,看来,到真是个人才,等到北燕一战结束,这个徐六,他得见见。
更重要的,徐六是徐晴婠的哥哥。
如果徐六强大起来,徐晴婠在后宫就不是一个仅仅凭着他的恩宠才能存活的弱者。
当年秦婠婠之所以……如果秦婠婠也有一个厉害的哥哥或者弟弟,那么,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想到秦婠婠,皇上心里疼的痉挛,死死捏着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脑中那张风尘绝代的脸,轻轻拨至一旁,思绪重新回到北燕战事上。
“北燕民风彪悍,方诀取巧,夺了先机,可宁远没有什么强悍的兵力,仅仅凭一支骑兵队,赵瑜送去的一些青壮年流民和她的个人暗卫,以及沈晋中送去的那个参将,这一战,还是……”皇上思绪重回理智,“所以,方诀应该另有打算吧。”
他的目光,闪烁着狐狸一样狡黠阴毒的光泽。
紫苏点头,“原本宁远是缺乏兵力,可是,方诀大人的个人魅力实在太足,自从方大人到了宁远,便络绎不断有投奔者来,从方大人到宁远到奴婢从宁远离开,方大人麾下已经有四千多人,这四千多人,徐六和沈将军的副将,每日负责操练,虽不及正规军的战斗力强,但也可以用,关键就是看方大人的排兵布阵之法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
赵瑜从苏恪手中拿到的三千私兵突然涌到战场,她总要给这些人的现身一个说法。
而这个说法,不仅要让这些人的现身合情合理,更要凸显出方诀的个人魅力和军事才能。
而紫苏的说法,则两全其美。
不仅两全其美,还锦上添花。
苏恪给赵瑜的人,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三千私兵可绝非什么乌合之众,曾经苏阙率领镇宁军攻打北燕的时候,无数次把他们混杂在镇宁军中,在苏阙的带领下,他们已经和北燕打过无数次战争的老兵。
对付北燕,他们一点不陌生,甚至,如鱼得水。所以上了战场,他们的战斗力绝对非凡。
紫苏将这一切归功于方诀的排兵布阵上,那一旦战争取得胜利,皇上不会关注那些“乌合之众”,只会更多地关注方诀。
如此,那些私兵便不会招来皇上的怀疑和暗查。
而方诀,也算是稳固了他武官的身份。
至于以后,方诀若想要坐稳他武官的位置,在宁远竖起一道属于他方诀的旌旗,那就要看他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去征服那些看到令牌领命而来的私兵了。
毕竟,现在那些私兵肯受方诀指挥有二,一是令牌,二北燕侵犯宁远,宁远是他们的家,他们绝不允许。
所以,有这两点作保,他们一定会听从方诀调遣。
而方诀要做的,就是在战争结束前,彻底征服他们。
皇上听了紫苏的话,心头略略松下一口气。
毕竟现在,朝廷真的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持方诀,他能自己解决,最好。
方诀的密函上,并没有提出要军饷,更没有提出要什么物资供应,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大雪封山!
皇上明白他的用意。
大雪封山,北燕和宁远的战事才不会及早的通过民间或者私人途径传出,而北燕那个潜伏在朝中的细作,得到的消息就不会那么及时和准确。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出阴阳信函来,迷惑北燕细作,让他传出假的情报,误导北燕战机,为方诀争取更多的机会。
政治把戏,皇上最是擅长。
有关宁远一事,要问的,基本问完之后,皇上朝紫苏道:“赵瑜去云南,不带你是因为你要负责做朕和方诀的秘使,那吉月呢?”
紫苏坦然道:“照看威远将军府。”
皇上一脸不信,“哦?莫非不留人照看,将军府还能飞了?”
紫苏认真点头,“极有可能,现在齐焕的儿子孙子不见,二皇子殿下日日对将军府虎视眈眈,要不留个人小心看着,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会有人从将军府查出谋逆的实证来。”
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