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赵彻作答,苏瑜便笑道:“皇兄不知道,当我收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一想到为了我的事,皇兄和母后都费尽苦心,我心里,就格外的温暖。”
赵彻原本一怔,闻言,笑道:“傻丫头,你既是我的亲妹妹,我当然要为你的事出力。”
苏瑜松了赵彻的胳膊,“只可惜,苏家反了,不然,镇宁侯府是皇兄的有力臂膀。”
“你知道苏家为何突然反了吗?”赵彻看着苏瑜,面色微微严肃起来。
苏瑜摇头,“我怎么会知道,皇兄忘了,他造反的时候,我被劫持了呀!”
赵彻眼底泛起一缕狐疑,不过,一闪而过,很好的掩饰过去,幽幽一叹,“我还以为你知道!”
“皇兄叹气做什么,没了镇宁侯府的扶持,自然还有其他人能与齐家抗衡,母后一定会帮皇兄把路铺平的。”说及这一句,苏瑜只觉得心头一片寒凉。
于皇后而言,她怕是首先是赵彻的铺路石,其次才是女儿吧。
皇权的世界!
这样也好,人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到时候,她若要做什么事,也不会太过愧疚。
比如现在她对赵彻的试探和欺骗,就理直气壮,十分坦然。
赵彻摇头,“不是这个,苏恪谋反,举兵突然,苏家的那个孩子,你见过吗?知道在哪吗?”
“不知道。”
“苏阙和陆彦蔓的那个儿子,在苏恪举兵的当天,曾在京都出现过,后来威远军和镇宁军交战,他就不见了,如今沈慕生擒了苏恪,父皇派去江南的特使也暗中将苏家老二苏赫绑回,可不管父皇用什么手段,他们都不肯招出那人在哪。”
长长一叹,赵彻继续道:“我们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根本无法全国搜捕,父皇为了这个,忧心不堪,若是能为他分忧一二,抓住那个人,也算是身为人子的孝心了。有关那人,瑜儿一点都不知道吗?在云南,苏阙可提及过什么?”
苏瑜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彻一脸闷闷,“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过几日得空,我再来看你。”
送走赵彻,苏瑜信步在公主府闲走。
这座宅子,是前朝右相大人的宅子,因着犯下以下犯上的重罪,被全家问斩,宅子就一直空着。
皇上竟然把这样一座宅子给了她。
这份用心,还真是深厚!
走至一处水榭,凭栏而坐,望着淼淼水面,苏瑜心头思绪起伏。
她这一生,还真是一个笑话。
重生一世,以为占尽重生的优势,能打脸虐渣,铲除奸恶,揭穿那些流脓疥疮的秘密……
她自以为是的聪明,自以为是的步步算计。
却不成想,所有的秘密,只于她是个秘密罢了。
她就像个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为了挑梁,丑态百出,而苏恪,苏阙,皇上......这些知情者,就像是看客,看着她如何自以为是的出丑。
这种滋味,还真是难受,犹如一块肮脏的抹布,在不断的擦拭她受伤的心,不仅不会让她的伤口痊愈,反倒让她越来越恶心。
她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亲情,想要得到的母爱……现在得到了,可这份母爱,却像是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她的脸上,让她一个激灵清醒,在皇权面前,一切感情都不复存在。
皇后,也许的确是爱她的,可对她的爱,必须要给皇权让位。
思绪从她重生起的那一刻,一点一点,缓缓的在脑海流淌,像一个看客,冷眼看她这重生的数月,苏瑜心头的某样东西,开始逐渐的,彻底的转变。
一种蠢蠢欲动,在她心里越发的茂盛。
从秦铭带她驰骋云南,饱览山川风光起,那种蠢蠢欲动,就已经如同种子开始发芽,到现在,这发起的小芽,竟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而且很茂盛。
没想到,她的野心,一旦生成,竟是这样的大。
皇权!
只有站在皇权顶尖的人,才能睥睨一切!
苏瑜心头千回百转间,赵彻已经回到府邸。
才一进去,管事便急急迎上,在赵彻耳边低声道:“殿下,内侍总管派人送来消息,说陛下打算让公主殿下和齐冉,一同嫁给沈慕。”
赵彻闻言,登时一惊。
下垂的拳头,捏拳,手背青筋毕现。
齐冉也嫁给沈慕…...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齐冉喜欢沈慕,母后当时向父皇求了苏瑜和沈慕的婚事时,平贵妃就也提过齐冉和沈慕的亲事,当时父皇一口回绝了平贵妃而答应了母后。
现在怎么又……
是平贵妃又耍了什么手段?
眼下,除了秦铭,军权最大的,就是沈晋中了!
父皇不是忌惮齐家的势力吗?怎么会让齐冉嫁给沈慕,让齐家和沈家联姻,他就不怕齐家当真生出不安分的心思来?
父皇一向心思缜密,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