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没理会窦氏,继续道:“你和甘砾颠鸾倒凤,那个时候,陆彦徽在做什么呢?想来是头顶一片绿云,氤氲不散还乐在其中吧。我听说,甘砾还时常要去陆彦徽在京都的那个私馆里,两人称兄道弟的,感情还不错呢。”
“苏瑜,你进来说话!”窦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剧烈的咳喘声,像是要把肺咳出一个洞来。
窸窸窣窣的,她像是想要下地。
自从上次被气的一病不起,窦氏都许久没有下过地了。
这么久不动弹的人,旁边没人扶着,怎么下的了地,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窦氏,就算是下了,怕也是要从炕上跌下来。
苏瑜突然说出她和甘砾的私情,萧悦榕被骇的四肢发麻,眼底瞳仁,涣散了一圈又一圈,“你胡说什么!”
竭力压着心中的惊恐,颤抖着反驳。
苏瑜一笑,“我胡说?究竟是不是我胡说,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陆家在你们两个女人的折腾下,彻底断子绝孙了。”
屋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是窦氏从炕上跌倒地上来。
伴着这声巨响,是窦氏一声凄惨叫声。
从半人高的炕上掉下来,不惨叫才怪!
苏瑜眼皮不动,面上含着三分笑,掸着裙面,窦氏,该是离死不远了吧。
思绪划过,苏瑜忽的想起三叔方才在书房里对她说的那句话,进了宫,要学会四个字,铁石心肠。
她现在……是叫蛇蝎心肠呢还是叫铁石心肠呢!
萧悦榕……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窦氏死活,一双眼睛透着阴光,看向苏瑜,“陆家到底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竟是恨我们到这样的地步?”
“你说呢?”苏瑜冷哼。
窦氏的哼哼唧唧声,断断续续从屋里传出。
萧悦榕满目刻毒,“就算是因为那桩婚事,可到底最终你也没有嫁给三殿下,你就至于这样恨毒了我们?”
说着,萧悦榕眼底神色一缩,面色徒然紧绷,“你是为了你母亲?”说着,一顿,朝屋里看了一眼,“你母亲那件事,你就算是恨,也就恨你外祖母就是,是她杀得你母亲,与我何干,与清灼何干……”
萧悦榕还在说,苏瑜却是被萧悦榕这突然提起的话音惊得心跳骤然一停。
萧悦榕方才说什么……她说,她说是窦氏杀了她苏家的母亲?
心脏犹如被雷击穿。
苏瑜豁然抬眸,看向萧悦榕。
眼底迸发的那种神色,阴戾中带着腾腾杀气,萧悦榕不由打了个哆嗦,“我又没有说错,你要报仇,只管去找她,何必拿清灼……”
萧悦榕正说话,里屋的门被打开,跌在地上的窦氏,从里屋爬了出来,半个身子爬过门槛,一面爬,她嗓子里一面发出呼噜呼噜的咒骂声,听不清在骂什么,可声音不断。
发出的声响打断了萧悦榕的话。
萧悦榕一眼看到一半身子爬出里屋的窦氏,吓得向后缩了缩脖子。
窦氏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几次扶着门框,却连身子都抬不起。
她不指望苏瑜来扶她,眼见萧悦榕也坐着不动,便捶地咆哮,“贱妇,我还没死呢!”
骂的咬牙切齿。
萧悦榕瑟瑟一抖,一动不动,看着窦氏,眼底泛出恐惧,可这抹恐惧在眼中荡过不足一瞬,萧悦榕却是神色忽的癫狂,噌的起身,直扑窦氏。
“老东西,都是你,都是你当初做的孽,若非你当年杀了陆彦蔓,苏瑜怎么会这样对我们!”
萧悦榕神态发癫,一把扯住窦氏的头发,扬起她的头,砰砰直朝地上撞。
窦氏一把年纪,又是在病中,才又刚受了刺激,哪里经得住萧悦榕这样的折腾,没两下就喘不上气来。
苏瑜坐在一侧,冷冷看着萧悦榕,“你若杀了她,也要跟着赔命,京兆尹的方诀方大人判人死刑可是从不留情。”
萧悦榕抓着窦氏头发的手,蓦地松开,狠狠朝着窦氏呸的啐了一口,转脸看苏瑜,面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央求和低三下四,“你帮我救出清灼,我告诉你你母亲死亡真相。”
一面说,一面朝一侧方才落座的椅子上坐下。
窦氏被萧悦榕打的半昏半醒,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头发散乱,混着血迹,粘成一片一片,刺目的红,分外的触目惊心。
可惜,萧悦榕只觉不解气,而苏瑜压根不愿多看一眼。
这个窦氏……
苏瑜原以为,她和窦氏之间的仇恨,也只是窦氏对她做下的那些恶毒之事,没想到……她母亲的死,竟然是拜窦氏所赐!
心头憎恶仇恨的火苗几乎要将胸腔烧裂,可越是恨极,苏瑜面上,反倒是越发平静。
对于萧悦榕提出的交易,苏瑜冷冷一笑,“你怕是压根没有和我交易的资本,我母亲已经亡故,至于她是如何亡故,就算你告诉我,她也活不过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