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买通我府中暗卫,怕是别有居心吧!”赵衍竭力压着心头不安,将王者风范尽力使出,欲要用那浑身如电闪雷击一般的气势,将苏瑜压制住。
苏瑜却是一脸冷漠如霜,丝毫不被赵衍这突然而至的气势所迫。
“数月前,家父战死沙场,这其中,究竟是战死还是被人害死,想来你比我清楚的很,向来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虽女子,却也不能眼见仇人逍遥!”
说话间,苏瑜略略勾着头,待到言落,猛地抬头看赵衍,她澄澈的眸子,在月色下,犹如两盏能吸人精魂的灯,赵衍心中猛然大动。
苏阙之死,连陛下都认定,就是战死,苏瑜怎么……何况,这件事,早就过去数月……
与苏瑜四目相对,看着她眼底冷若寒冰的愤怒,赵衍眉心一蹙,转而松开。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沉诡谲。
苏恪要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苏阙就是为他所杀,早就将手中铁证供呈御书房了,还何必如此!
此时赵衍认定,苏瑜现在的所言所为,皆是被苏恪安排。
苏恪既是做此安排,足以见得,他只是心中有疑,却是并无证据。
不安畏惧略略散开,赵衍道:“苏阙是战死还是被人害死,本王不知。不过,他若当真是战死,那便是光耀门楣的英雄,可若是被奸佞之徒害死……那也只能说明,他不过尔尔。”
虽早就知道赵衍无耻,可苏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提及父亲,赵衍居然能说出这样刻薄恶毒的话。
苏阙虽非生父,可生恩养恩皆是大于天!..
苏瑜凝着赵衍的目光,徒然一厉,“想来自从你成亲,日子过得分外自得吧,以至于竟是糊涂了,我父亲是陛下钦点的护国柱石,若是不过尔尔空担虚名,也就是你在指责陛下目若鱼珠了!”
说着,苏瑜凌厉一笑,“谁能想到,堂堂皇子,居然深更半夜,使出这样的龌龊卑鄙手段,对镇宁侯府的大小姐下毒手?只怕更无人能想到,举国皆知的英雄,在你赵衍心中,居然是不过尔尔!这些话,等到陛下问及,我必定一字不落的替你转达!”
苏瑜居然直呼他的名字!
赵衍心头蓦地一缩。
自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苏瑜的真实身份,赵衍在苏瑜面前,除了警戒提防外,总带着不自觉的畏惧。
害怕她突然哪一天就知道了,她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而他,不过是个冒牌货!
苏瑜此时直接呼了他的名字,是不是苏瑜就已经……再联系这些日子发生的那些事……赵衍一张脸,就又白了一分。
扶在扶手的手,死死的攥着扶手,手背青筋,一跳一跳,苏瑜言落片刻,沉默的赵衍,忽的张口,带着阴戾的蔑笑,道:“苏大小姐真是天真,莫非你以为,今儿还能活着走出去?”
言落,紧绷的手背一松,赵衍面色舒缓下来。
不管苏瑜到底知道了什么,只要她死了,一切就无事了。
顾淮山已经被判了死刑,离死不远了,死前,他当然不会供出那桩秘密。
至于顾熙……想来现在已经死在陆清灼的手里了吧!
至于顾熙的母亲,顾淮山的发妻,他的……今儿一早送去的那包桃花饼,足以让她含着蜜糖咽气了!
都死了,就干净了!
他就是真正的皇子,嫡出皇子!
“莫非你以为,我来你祖宅,只带了那三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也太小瞧我!我要做的事,必定是势在必得。”
说着,赵衍又一笑,笑声凄厉又无比自负,宛若夜半惊鸦。
“你可是镇宁侯府的大小姐,我要对付你,怎么会只带三个人,如此,也太小瞧了你和苏恪的本事。”
“苏大小姐大可出去看看,这苏家祖宅,早就被本王封死,除非苏恪引了千军万马来,否则……更何况,这室内唯有你我!”
赵衍阴冷的声音一顿,看着苏瑜的眼睛,泛上刻毒的笑:“苏大小姐既是思念父亲,本王就成全你们父女泉下相聚。不过,一件事,本王很是好奇,苏大小姐为何……”
苏瑜嘴角微动,冷笑一声,不及赵衍言落,阻断了他的话,道:“我是该叫你赵衍呢,还是该叫你顾衍呢?”
苏瑜一语,犹如雷裂当头。
才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刚刚还一脸平静的赵衍,闻言,眼底瞳仁骤然紧缩,巨大的惊骇下,嗓间发出粗重的倒吸冷气声。
阴鸷的眼底泛着腾腾杀气,“你果然知道了!”
苏瑜点头,轻巧一笑,“是啊,我果然知道了,而且,知道的更多!”
“你如何知道的?”盯着苏瑜的双目,恨不能直射出刀子来,背心却是不自觉的浸出冷汗。
“顾淮山入狱,被判的是死刑,你却见死不救,这案件又重新落到二皇子殿下的手中,二殿下早就对你的身份有了怀疑,得了这个机会,岂能不好生利用。”
寒凉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是带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