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苦笑点头,“顾淮山正在书房呢。”
赵衍当即大步流星朝书房而去,他才推门而入,就见顾淮山一张发青的脸满是怒气坐在那里,见他进来,立时起身,“孙蔚尚太不是个东西……”
赵衍当即阻断了他的话,吩咐随从,“你去外面守着。”
随从应诺,转身离开,将门合掩。
待到屋里只有他们二人,顾淮山道:“那个孙蔚尚居然派了人想要把我一家从宅子里赶出来,他以为他是谁!你赶紧和刑部打个招呼,把他抓进去吃上几天牢饭,不然他还真以为他一个商人可以在京都横行!”
赵衍看着怒不可遏的顾淮山,有些心疼。
自陆徽一案他被撤了爵位贬为白身,着实老了不少,鬓角间的花白,已经若隐若现。
转身倒了一盏茶,送到顾淮山面前,赵衍道:“先喝点水吧。”
许是赵衍的语气感染了顾淮山,他狂怒的气息略略平静,接过赵衍递上的茶盏,在背后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
赵衍与他隔桌对坐,“到底怎么回事?”
顾淮山没好气道:“谁知道他抽什么疯,大晚上的派了人去,说宅子是他的,如今要收回。”
雍阳侯府被查封,家中一应家财全部被没收,案子是赵铎主审,莫说给顾淮山留一点救济过度的银两,整个府邸,连个铜板也没剩下。
赵衍恐被赵铎盯上,再惹出别的什么是非,不好出手给顾淮山置办住处,顾熙的嫁妆倒是足够给他置办,可到底夫妻一体,难免被人指责非议。
那时候,是孙蔚尚主动提出,他有一处宅子空着,可以给顾淮山暂且住着。
孙蔚尚和顾淮山素日私交还算不错,他出面,既不牵扯赵衍,又解决了顾淮山的燃眉之急,还一切合情合理,赵衍自然称谢应下。
可……
赵衍满目不解看向顾淮山,“难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突然就去收宅子?”
孙蔚尚素日为人稳重踏实,断然不会做出贸然无缘由的事情来。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还颇看重顾淮山,怎么会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种事来惹怒自己……
赵衍满心不解。
顾淮山气的咬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今儿一天都没见他,能发生什么!”
赵衍蹙眉,顾淮山好女色,虽是被贬为白身,可宅子里还是偷偷弄进去不少姑娘,莫非……脸色微变,赵衍道:“你宅子里的那些婢妾,有没有……”
知道赵衍要说什么,顾淮山顿时摆手,“没有没有,他一个鳏(gua)夫,无妻无女的。”
被自己的儿子问出这样的事,顾淮山的脸上有些不大好看,催促道:“你赶紧让刑部的人把他抓了。”
赵衍安抚的一笑,“还是先把原因搞清楚了,你且稍安勿躁,我让人把他请来问问。”
说着,赵衍转头朝着大门方向道:“去把孙蔚尚带来。”
门外传来随从一个“是”,赵衍复又看向顾淮山,“现在家里人如何了安排呢?”
顾淮山冷笑,“他以为他是谁,不过一个臭商人,也敢派了人赶走我们,我雍阳侯府虽然倒了,可跟前那几个死士还在呢,他派去的人,都被我解决了。”
赵衍顿时一惊,“你把人杀了?”
顾淮山横了赵衍一眼,“你到底胳膊肘朝哪拐,我可是你亲爹!”
赵衍不顾顾淮山说出这样的话,只急道:“你把人杀了,他要是一张状子把你告到京兆尹去,如何是好!”
“他敢!”顾淮山啪的一拍桌子。
“他怎么就不敢了,他能不顾我的面子,直接派人去把你赶出宅子,可见他和你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但是又要紧的事,你不想着解决事情,把缘由查清,反倒把他派去的人杀了,这不是火上浇油……”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训斥,顾淮山本就极怒的心,更是怒不可遏,“闭嘴!你是我儿子,有儿子这么训斥老子的!”
赵衍气结,“我这哪是训斥你,你自己想想,方诀是什么人,上次熙儿派人在方诀家门口暗杀他,他已经盯上了你,现在你又杀了人,只要孙蔚尚递状子,方诀立刻就能派人拿了你,这种事情,只要方诀不移交案件,刑部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缓了口气,眼见顾淮山面色稍霁,赵衍语调放缓,道:“京都治安,都是京兆尹过第一手,移交了案件,刑部才能结案,刑部怎么可能越过京兆尹,直接抓人,他要当真敢抓,方诀不说递折子,只需到御史跟前抱怨一通,第二天弹劾刑部尚书的折子就满天飞了,再说还有赵铎!”
赵衍提起赵铎,顾淮山终是面上露出一丝悔意,可在儿子面前,哪有爹认错的。
“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人我也杀了,难道让方诀抓了我去!”
赌气一样的话气的赵衍心头发梗,又不忍心他一把年纪受此蹉跎,只好脾气道:“你先等等,一会孙蔚尚来了,看究竟怎么回事,只要孙蔚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