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将军的话寥寥数语,其间的含义却玄之又玄,暗合大道至简的真谛,给人们指引了千百条道路,可怎么猜都猜不到谜底。
人们眼巴巴地看着赵大将军,期望他发发善心,告诉他们谜底。
赵大将军见胃口也吊得差不多了,装十三,过犹不及,必须要掌握好火候。
他扫视诸将一眼,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开口:“诸位也该听说过,本帅家里有支商队,专在海上行走,往来于扬州和南海之间。”
诸将频频点头,大帅家的商队全都知道,每年都从南海运回来整船的宝物,比金银还要贵重,给大帅府上赚了太多的钱财,估计都没地方藏了!
他们感慨万千,那就不是做买卖,而是抢钱。可他们又疑惑,大帅府上的商队同水师有一文钱的关系吗?商队是有船,可那是商船,能抗衡水师?
就在人们疑虑重重的时候,赵大将军又开口了:“本帅家中的商队往来于南海,曾在海外遇到一大岛,岛上有数十万生民,自言是三国时东吴遗民,久离中土,不知世间有隋与唐。
他们也是汉家苗裔,与我等同文同祖,血脉相连,且他们本是昔日东吴水师后人,这操舟的本事一代代传承下来,不曾断绝,善战之师能有好几千人。
此番,他们得知倭人犯我中土,义愤填膺,有意出战倭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好啊,既然人家愿意为故土出战,那还等什么?”康大王大叫道。
卫长沉吟片刻,迟疑地说道:“大帅,不知可否将他们收编为我大周水师,再将他们的家人迎回中土,拨付良田宅院,也算是叶落归根。”
他是女帝的人,自然要为女帝打算,收编海外遗民为水师,再将他们的家人迁回中土,作为人质,这样一来,大周多了一支骁勇善战的水师,解了燃眉之急,而有了他们的家人在手,又不怕他们作乱,可谓是一举两得,主意打得真不错。
“哎……”赵大将军长叹一声,道:“卫将军所想,本帅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人家已在海外住了数百年,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不愿再迁移。而且,他们散漫惯了,对功名利禄也没啥兴趣,只是为了剿灭倭奴,志不在做官。最后,他们提出一个折中之法,那就是他们名义上接受大周的册封,打上大周水师的旗号,但却不领大周钱粮,不登大周国土,也就是听调不听宣,难啊难啊!”
“这……那岂不是成了四夷附庸之国的旧例?”卫长为难了。
康大王不满地嚷嚷:“有什么为难的?人家本就是海外遗民,自东吴起就离开了中土,为什么要受咱们管辖?我看就很好,大帅您受陛下授以临机独断之权,遇事可先斩后奏,可不能再迟疑了!”
王忠义也劝道:“是啊,大帅,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倭人战船直入大江数百里,肆虐生民无数,延误一日,就有多少生民惨遭荼毒?忠义不才,愿同大帅同进退!”
康大王看似粗鲁,心里头可不笨,见王忠义表态,立马跟进,也要誓死与赵大将军共进退。
他是铁了心要报赵大将军大腿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赵大将军不嫌弃,只管吩咐,哪怕是刀山火海,康大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周通和上官云长同样表态,赞同王忠义的提议,可把一个卫长给逼得满脑门都是汗水。他明知道这样对女帝不利,可除了不知去向的岳中奇,剩下的五名中郎将中其他四人都表态了,完全同意海外遗民的要求,而赵大将军虽然没有点头,可看那意思分明是赞成的,剩下他一人,即便是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赵大将军完全可以不用考虑他卫长的看法,直接决定。可人家就是在等他表态,这是在给他机会,看他在女帝和赵大将军之间如何选择?
赵大将军啊赵大将军,陛下对您可是恩宠有加,说句大不敬的话,比对她老人家的亲生儿子还要亲,而您赵大将军对陛下也没有二心,家里但凡有些好吃好喝的都不忘给陛下送一份,这份感情何其珍贵?
另外,就您与太平公主之间的风言风语,换一个臣子早就人头落地,全家都被流放到岭南吃土去了,可陛下她老人家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说,还将那孩子封为扬州公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老人家已经默认了这档子事,将您当作女婿看待了。
您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密切,又何必来逼迫我这个可怜人?
卫长满心的委屈,但形势比人强,只好低头附议,被逼上了赵大将军的贼船。
“那好,既然诸位将军深明大义,为了国之安危和万千黎庶,而置己身于不顾,本帅又何尝惜身?”赵大将军真情流露,起身装模作样地冲诸将一揖,吓得诸将连忙还礼不跌,口称不敢。
赵大将军略施小计,就实现了他的谋划,名正言顺地将大周海疆纳入星辰大海的手中。自此以后,整个海外,自北海到南海,绵延数万里,都由他赵无敌制定规则了!
只要此番剿灭了倭奴,扫平倭人的海上力量,下一步星辰大海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