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薛大海也是一个直爽人,一听眼前的“狂徒”是赵大将军,立马下马拜见,再也不提无礼和狂妄了。
而且,他拜见的是“扬州都督赵大将军”,而非安国县公,可见他并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徒,之所以对赵无敌恭恭敬敬,并非是因为名爵,而是敬仰赵大将军的赫赫战功。
赵无敌十七岁于朔方大败突厥,先后歼灭突厥铁骑十多万,可以说是一个人扭转了危局,挽救了大唐的国运,已成为你军中的神话。
与赵无敌有关的有扬州折冲府和左卫两支建制,其中扬州折冲府是府军,想要进入必须是扬州的军户子弟,且只能是父子兄弟之间的世袭,外人就算是想进去也不得其门。
这样一来,左卫就成了崇拜者们的首先,人们趋之若鹜,纷纷走门路、托关系,就为了进入左卫成为赵无敌的袍泽,说出去也倍感荣耀。
至于赵无敌回乡守孝,已脱离了军伍,人们选择性地忽略了。他才多大岁数?怎么可能就此卸甲归隐?等他三年守孝期满后,定当重回军伍,而左卫为南衙禁军十六位之首,将是他的首选,届时可就真的成了无敌将军的袍泽,想想都美的不行。
薛大海就是一名崇拜者,且是那种铁杆崇拜者,曾为了别人对赵无敌的一句质疑,就当街大打出手,回营后被打了三十军棍,却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
“校尉免礼!”赵无敌伸手将薛大海给扶起,都是军伍上的人,见不得好汉子给人跪来跪去,那样会磨灭他们的血性,渐渐地就会成为软骨头,再也无法血战沙场。
赵无敌将薛大海扶起来后,将自家炖的荷叶莲子汤盛了一碗,递给了他,轻笑道:“校尉冒着烈日奔波,辛苦了,来,喝碗清凉汤,去去暑气。”
薛大海太感动了,两手将碗举起,一仰脖子就给倒进了嘴里,那架势就像喝的不是汤,而是烧刀子。
“公主在哪里?”赵无敌问道。
“回大将军,公主殿下的车架离此尚有十里之地,职下动身的时候,公主殿下正在歇息。”薛大海道。
“好!薛校尉,本将随你前去迎接公主殿下。”赵无敌对窈娘等人吩咐一声,让她们做好迎接的准备,然后让人牵过红娘子,扳鞍上马,两膝轻轻一磕,一马当先朝西方而去。
薛大海见大将军走了,也没心思和郑刺史墨迹,也骑上战马吆喝这手下跟在红娘子后面狂奔。
红娘子是纯种的大食宝马,三年来因为赵无敌整日待在龙山的茅屋中,没有策马奔腾的机会,要不是星乐丫头时不时地骑着它溜达一番,恐怕都已经废了。
战马的天性在于飞奔,三年来不能尽兴地奔跑可把红娘子给憋坏了,而今终于可以撒开四蹄,兴奋地嗷嗷直叫唤。
它身体绷成一条弧线,四蹄腾空,快到跟飞起来一样,将薛大海等人远远地甩在后面,一骑绝尘,越跑越快。
可长亭离太平公主车驾所在不过十里地,以红娘子的速度不大一会工夫就到头了,赵无敌一拉缰绳,安抚着没有尽兴的红娘子,让它兜了圈子,缓缓地停在一箭之地以外。
公主殿下出行,自然有大军护送,若有人不经许可擅自靠近,八成会被乱箭射成刺猬。赵无敌可不想引起误会,因此在一箭之地外早早停下,等待着薛大海等人。
果不其然,太平公主的车驾前方,旌旗招展,甲胄森森,黑压压一大片足有千骑列阵,一杆杆马槊指着苍穹,冷冽的锋芒摄人心魄,随时将把来犯者撕成碎片。
这些骑士见前方尘土飞扬,紧接着一道火烧云浮现,如闪电般席卷而来,连忙吹起号角,列阵相对,进入了临战的状态。
所有人都动了,大队侍卫将一辆轻车团团围住,在侍卫长赵不凡的带领下,背靠着轻车,一律面朝外,手中全都擎着雪亮的长刀,绷紧了神经。
一位头戴卷耳紫金盔,身披明光铠的大将纵马上前,跃过骑兵队列,手搭凉棚朝前看,想知道是何人如此英雄了得,敢一人一骑冲阵?
一名中郎将近前禀报:“大将军,末将已令弓箭手准备,待其进入射程后万箭齐发,保证将他射成刺猬。”
“慢!”大将军连忙挥手制止,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道:“对方不过一人一骑,我方则有上千甲兵,何至于自乱阵脚、如临大敌?众将士,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放箭,且让他前来。”
“咦?他驻马不前了!”一名亲兵喊道。
大将军眯着眼睛,却有精芒电射而出,欲穿透时空看透来人。他打量了半晌,突然疑惑道:“那匹马怎么有点眼熟?武钢,你去看看来者何人?”
亲兵武钢唱了个诺,打马上前,来到赵无敌面前,正要出言询问,突然张大了嘴巴,大喊道:“是安国县公,小的武钢给您行礼了!”
赵无敌一看来人,却是武攸暨的亲兵武钢,在朔方时曾多次见过,不由得奇道:“武钢,你怎么来了?”
武攸暨尚了太平公主,也就成了武钢等人的主母,此番太平公主出行,武攸暨不放心让自己的亲兵随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