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墓抬头看过去,只见主位上正坐着一名身穿华丽紫袍,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中年男子,这人方正大脸、身材魁梧,腰间挂着一把精美宝剑,正是杨墓的父亲杨天。
杨天竟敢坐在象征家主权势的位置上?杨墓眼里一道精光一闪而过,看来自己这位父亲大人也是个心怀大志之人。
杨天见杨墓踏进殿中,居高临下看了一眼,接而冷冷哼了一声,一抹厌恶之色从眼里闪过。
“真是个废物,小小计策便让人打了一棍,简直是丢尽了家族脸面,你怎么不被人一棍打死!”杨天讥讽说道。
杨墓低着头,不让杨天看到自己眼中的神色,作为‘自己’亲生父亲,儿子被人打得重伤不来探望一眼也就罢了,反而在乎家族脸面,嫌自己给他丢人,更恨不得自己去死,他配做一个父亲吗?
杨墓仅低着头不说话,他明白自己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他毕竟不是前身,若是惹得杨天生疑,那才是没事找事。
当前,他只想安安静静修气练剑,在三个月后的家族大比中一鸣惊人,一扫前身人们对他的印象。
杨天不同于侍女青兰,青兰是陪伴自己多年的身边人,即使自己再加掩饰,多少都会被她察觉,而且今后自己也还要跟她生活,也没有装傻充愣的必要。而杨天不同,他毕竟只见过自己几次面,对自己的印象也大多是别人口中之言,便是自己表现得有所不同,也只会以为别人言过其实罢了。
不过,杨天身为先天境界的剑道高手,感观灵觉都比常人还要敏锐得多,自己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见杨墓闷头不出声,杨天眉头皱了皱眉,又冷冷道:“清风十八剑练得如何了?”
杨墓心中一紧,深吸了口气后,才慢声道:“孩儿已把清风十八剑练成。”
杨天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似乎对杨墓能流利说出一句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没在意,又冷笑道:“练成?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是从十岁就开始修炼这门剑法了,而你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足足十一年你才把清风十八剑练成?真是个废物!”
说罢,他便从主位上站起,顺着台阶走下,边走边道:“你弟弟比你还小两岁,可他呢,七岁练剑,十岁便把清风十八剑练得精通,如今更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三个月后家族比剑大典,你弟弟若能击败杨海,便能确立为家主继承人。”
说到这,杨天又冷冷‘哼’了一声,眼露寒光地看着杨墓:“你若是争气些,这家主之位本就该你所得!想我杨天英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呆傻的儿子!”
“若是……若是你弟弟不幸落败!!家主继承人之位被杨海那小子得到,那才真是大事不妙。”
杨天负手立在殿中,瞥眼看着杨墓一眼,自嘲一笑,自言又道:“呵,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杨墓依旧默不作声,低着头倾听,杨天口中的杨海他自然也知道,正是平阳三大公子之一,同他弟弟杨萧齐名,是他二叔的儿子,也就是他堂弟。
杨海此人也是天生不凡,资质跟杨萧不相上下,自家族子弟开始修炼,杨萧跟杨海两人便脱颖而出,而且很快把众人甩得远远的,每一年的家族武会,少年擂台上,总是他们两人独秀,不是第一便是第二。
相比之下,杨墓就失色很多了,他虽然修炼真气比常人要快速得多,在同龄人之中可谓一枝独秀,不过剑道上却无丝毫悟性,常常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除非他真气超过别人太多,能以力破巧,但是在家族同龄人之中,实在难找出比他差上数个境界的人。
因此,在平阳之地,杨墓出名的除了傻之外,还有个废物称号。
“来人。”杨天看着杨墓不知想起什么,又冷冷哼了一声,继而沉声叫道。
他话声方落,一阵脚步声便从杨墓身后传来。
杨墓转头望去,但见一行三个黑甲战士正缓缓从殿门口走进,三人手中都托着一圆形暗红色木制托盘,一托盘上有着一块块的银锭,一托盘上放着一身折叠好的蓝色衣物,最后托盘上却是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
三个黑甲战士来到杨墓身后便定身站住。
杨墓疑惑看着杨天,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明天你就离开平阳吧。”杨天冷冷说道,说罢看都不再看杨墓一眼,直朝着店门外走去。
显然,他这不是跟杨墓商量,而是吩咐。
杨墓只觉得心冷。
离开?
他是怕自己再给他丢脸吗?
三个黑甲战士手中之物,显然是他打发自己的东西。
直到杨天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许久,杨墓才面无表情地从大殿内走出,三个黑甲战士拿着托盘紧步跟上。
……
晚上,杨墓躺在CHUANG上翻来覆去却是什么也无法入睡。
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平阳。
杨墓记忆里,三个月后的家族比剑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