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差役,街头百姓,都瞧得呆了。
聂立乃是都督家的武道奇才,而孙明功只是省府中的窝囊捕头。
这种事尽人皆知,谁能想到,忽然之间形势急转。
聂立在孙明功手下,根本接不住招!
终于,聂立一招不慎,被孙明功当场拿住。
聂立吼道:“孙明功,你好大胆,真个敢拿我!”
孙明功没有像平时一般,露出畏惧之色。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的道:“职责所在。”
这次他说职责所在,气势与先前截然不同。
殷明大为欣慰,不枉他特地点醒,孙明功此人一朝醒悟,果然颇为不凡。
人群中,中卫将军赵进眉头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打听到,这位大帅之子,不练武,却修什么文道。
原本他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文道便是说的再天花乱坠,还比得上武者一拳么?
可现在看来,反倒是他见识短浅了。
此等本领,岂是凡俗?
赵进这么想着,身子慢慢的向后退去。
他的儿子也被省府拿下,被五花大绑,押在一旁。
如果赵进出手,在场的人,是没有人能阻拦的。
孙明功虽然实力大增,但是与赵进仍有着境界上的差距。
赵进于封西军中稳坐第二把交椅,自然是实力使然。
他虽然比都督逊色一筹,却也是一位实力强悍的武宗。
但他没有出手,反而悄悄退去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省府门前,聂立被封了内力,绑在当场。
他眼中喷火,怒视着孙明功和殷明。
聂鹏和赵峥更是破口大骂,恨不得扑上来咬下殷明的一块肉。
殷明处在中心,很淡然的摆摆手。
“都给我压下去,等候发落。”
殷明看向一旁,对杨子铭道:“继续讲学。”
杨子铭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
他不得不佩服殷明这颗大心脏。
今晨发生的事情太刺激了,谁能想到连都督的亲子,一位强悍的武师都被拿下了。
刺激过后,杨子铭心情平复下来,渐渐有一丝兴奋弥漫。
这一番,可说是叫封西的文人大大扬眉吐气了一番。
作威作福数十年的都督府,居然被当着一众文人的面打脸。
杨子铭朗声道:“诸位文子,诸位百姓,省府大人即时讲学。”
“欲要旁听者,速来一旁。”
街头的百姓们互相瞧了瞧,终于有胆大的尝试着走了过来。
其实,都督府的聂立和聂鹏都被拿下了,又岂会再有人从中作梗。
有人带头,旁人互相瞧瞧,也都忍不住走了出来。
省府门前,被层层人群围拢起来。
一时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杨子铭朗声道:“肃静——”
人群的声音渐渐压下去,都好奇的看向省府,不知道省府要讲些什么。
殷明道:“看诸文子议论颇多,似有疑问。”
“若要提问者,可以举手示意。”
殷明话音甫一落下,立时有不少文人举起手来。
一旁的百姓们,都是第一次来听教,却还没反应过来。
殷明看向一旁:“子铭。”
杨子铭会意,点了一个文人的名字,正是刘骥。
刘骥兴奋的站起身,欠身问道:“适才学生曾见,孙捕头明明不敌聂……聂立。”
“省府大人为孙捕头写了一个字,说一句话,他便能反败为胜。”
“学生心中疑惑,不知其中真义,向大人请教。”
殷明点点头,道:“我书其者,‘义’也。”
“义者,是羞恶之端,为人四端之一,亦是我日前所讲《孟子》一书的核心之一。”
“孙捕头本不逊于罪人,只是心有顾虑,是以不敌。”
“我提醒他‘义’之一字,指的是所谓天下合宜之理。”
“他既知羞恶,又知合宜,是为理直,理直则气壮。”
“两者相争,勇者强之,直者胜之……”
刘骥听闻一席话,顿觉犹如醍醐灌顶之感。
只是,这道理说来简单,若非他文道修为深厚,又岂能立时点醒孙明功。
接下来,殷明一一为诸多文人和百姓解答。
他所答者,也是对症下药。
文人之疑,他多从理上讲解,联系到经文之中。
百姓询问,他则深入浅出,把至深之理,用通俗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一来,百姓们也都纷纷露出了敬佩之色。
省府门前,人群越聚越多,到得后来,连大街上都挤不下了。
忽然,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忽然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