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央双目有神,透过重重人墙一直望着气质武功大变的楚沧澜,双手敲击的中指停顿,心底不禁升起一个疑惑,这人真的是楚沧澜?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上次还是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样,连向我出手都做不到,现在居然有了一种雄霸世间,有我无敌的浩荡威势,莫非天地意志垂青真就是如此了得?”
项央心底不禁升起些许妒忌,前一次要杀他,刀气已经横穿对方的最强一击,却临时出了条小长虫干扰。
现在不过几个月时间,又有这般进步与改变,莫非气运之说真的如此厉害?
这让他想到了一些气运之子的崛起路程,凡杀不死他的,都将使对方更加强大,人生像是开了挂一样。
不过随即哂笑一声,自己不也是如此吗?而且比起这个楚沧澜的变化还要大,武功进步还要猛,有什么好嫉妒的?
项央在破茧而出后,就早晚要找机会来大雪岭,目的是想报复雪岭山翁险些击杀他的仇怨,这个仇事关生死,就像有人差点弄死你,你不报复回去?
后来从丁屿处得到消息,雪岭山翁已死,心中好奇加不解,以为是谣传,这才亲自来到这里求证。
如今求证应该属实,人死如灯灭,仇恨已消,本想看个热闹就离开,没想到见到现在的楚沧澜,又勾动起些许的争胜之心。
“倒要看看他的进步有多大。”
台上,楚沧澜在征得一众长老护法的同意后,翩然如鹤,凌空数十丈落到雪白色的擂台之上,踩踏出蛛网一般的裂痕,力道刚猛,看的台上的两人眼皮一跳。
“江师兄,李师兄,沧澜本不该厚颜上台,不过山主之位事关我大雪岭的前程运数,容不得丝毫的推诿懈怠,我不得不来。
为聊表歉意,两位便一同出手吧。”
楚沧澜长发随风而飘,紫袍鼓动,挥手之间仪态大方,冲着原本交手中的两人点头歉意道。
按照规矩,他有资格站在这个台上,但好说不好听,便想一挑二,以证明实力。
毕竟之前海选的时候你连个影子都没有,现在人家杀到总决赛了,马上角逐冠军,你巴巴的跳出来截胡,谁都不自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楚师弟倒是挑了个好时候,好,既然楚师弟自持武功高强,那就休怪江某无礼了。”
回话的是七长老的独子,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白袍银靴,黑发灿亮,皮笑肉不笑,心内的怒焰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攀登上人生巅峰,忽的被人拉住袖子,死活不让走最后一步,还要一脚给他踢下去,这谁能受得了?
他这一路过关斩将,连战连胜,可以说抱了极大的期许,山主之位距离他只一步之遥,岂能任人夺走?
手腕一抖,手中的雪亮长剑剑锋一转,咻的一声刺向楚沧澜,这一剑,像是狂风那么迅捷猛烈,暴雪那么森冷骇人,风雪交加,剑气吞吐,正是寒天冰魄剑的剑法。
擂台上另一个中年原本不敌七长老之子,心内已经很是烦躁,又听到楚沧澜放口豪言要一挑二,更不平衡,自觉对方和过去一样猖狂无礼。
打定主意,在姓江的施展寒天冰魄剑的同时,拳法舞动,如推冰山,真气汇聚,灵气奔涌,一拳打出重重山峦之影,带着澎湃,雄浑的气息压去。
此拳法同样是大雪岭的绝技之一,暮寒拳,岁暮天寒,冷寂入心,拳劲无俦。
两人含恨含怒出手,又因为彼此同是大雪岭一脉,所学相互映照,呼应之间威力大增,擂台上下观战者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要看看楚沧澜如何抵挡。
楚沧澜之名声,绝不限于大雪岭以及碧霞庄,纵然极东之地,也是早有天才之名,所以他的出场让不少来观看的散居武者也抱有一定的期待。
出乎不少人的预料,他并未防守,而是以一种无畏无惧的大气魄和两个先天高手对攻。
他右手并指成剑,左手捏拢拳印,以剑对剑,以拳碰拳,针尖对麦芒,一步不退,一步不撤。
他要用决然之资成为这台上的唯一一人。
以指剑发出的剑气剑势,犹且胜过手持宝剑的江师兄十倍不止,剑气犀利而又浩大,仿佛冰河奔涌,虽不是雪虐风饕,但威力已经不下于当日对阵项央所使的剑招。
由此可见,他的武功绝不单单只是境界上的增长,而是各个方面的全方位提升。
他的拳头莹白如雪,透亮如冰,同样是暮寒拳,除了深沉,厚重的气息,更多了一种日暮西山的意境,裹挟着一抹落日余晖,朝着山峦虚影击去。
一声长剑的呜咽,风雪平息,剑气消散无踪,江师兄呆呆的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佩剑自剑刃中心折断,冷汗嗖嗖,仿佛心底的所有雄心壮志也一起断掉。
他感觉得到,对方的剑气犹有余力,只需轻轻一递,就能将他头颅斩下,然而楚沧澜在最后一步留了手,剑气擦着脖颈上的肌肤消散,将将印了个红色的印子,实力已经不是碾压,而是玩弄,像是一个大人摆布小布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