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断玉的刀气足可以将宋如壁劈成两半,然而出手的刹那之间,项央完美的控制了这刀气伤而不杀,刀气入皮而止,这是何等可怕的刀法。
宋如壁浑身颤抖,嘴唇苍白,面上的汗水与血液混到一起,英武的面容显得极为狰狞,浑身的鸡皮疙瘩也是怎么也消不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牵狗遛鸟的项昭竟然是一个不世的刀道奇才,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那凄艳一刀,快狠绝伦,蕴藏着常人难以思量的威力与魔性,一刀之下,连同他的自信,意志,一同劈散,这样的刀法,他从未听说过。
宋如壁震惊,项家的那些镖局高手又如何不震惊,那一刀,不但将宋如壁的锐气斩的一干二净,也将他们的心头迷茫驱散,仿佛精神意志都被洗涤了一般。
项昭有如此刀术造诣,如此强大的刀法,项家有望,振远镖局有望。
弯刀归鞘,了无声息,原本亮如白昼的光芒散去,项央嘴角噙笑,左手按在不夜天的刀柄上,无限欢喜,如意天魔,连环八式,又有增进。
“半月后松山一战,势在必行,希望届时宋兄也能来观战。”
宋如壁无言,以此武功,厉海如何能是项昭的对手?怕是他老子亲自出手还差不多,然而一想到自己面对那魔性一刀的种种,又摇头,身子一晃,飞掠而去……
项央回到书房中,端坐大椅上,心内波澜不惊,挫败一个宋如壁,算不得什么本事,单纯论起来,这人比起封无涯还稍稍逊色半筹。
收敛心绪,铺开填满半个书桌的白纸,挥手画了一幅人体经络图,又于图边以细小笔墨书写一段段高深莫测的武学心法。
有天蚕神功的口诀,也有完整版本三分归元气的心法,甚至还糅杂了嫁衣神功,易筋锻骨功,朱雀焚天诀,葵花宝典,化气为冰等等精要。
待到一篇将尽,项央又抽出一张纸,嘴里呢喃,双目陷入深层次的思考之中,于此篇武学删繁增减,又化为一篇似是而非的开篇精义,与前一篇大同小异,细微之处稍有改动。
如此反复,一篇又一篇,项央沉浸在武学浩瀚的海洋中,创功,说的轻松,如果不是有那次天授一般的顿悟,又有这么多高深内家心法为理论基础,想都不要想。
这个过程对于一般的武人来说,是极为枯燥的,照本宣科容易,自成一派就太难了,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开创一脉的大气魄,然而项央甘之如饴,这是成道之基。
另一边,宋如壁一路跌撞而出,脚下踩着沿街两侧的屋顶,飞跃而起,落地无声。
出了振远镖局总号,一路飞纵到附近不远处的一家小客栈内,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迎着几个同门诧异的眼神,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衰竭下来。
“宋师兄,这是怎么了?”
“快给宋师兄输送真气,王师妹,你去找大夫。”
几人惊了一跳,不是去振远镖局吗?怎么好像遇到什么生死大敌一般,甘州城内有这等高手?
这五个人都是宋如壁的师弟师妹,从小上山拜师,感情深厚,亲如兄弟姐妹,这也是此世门派与大周不同的一点。
在松山剑派,宋如壁武功纵然不是是一枝独秀,也能称得上前五,将家传的上乘打穴法和松柏剑法融会贯通,连师父也赞不绝口,什么人能伤他至此?
“不要声张,我没事,咱们收拾收拾,连夜出城,回山上再说,我有要事禀告师傅。”
宋如壁满面血水,染红了眼睛,看起来跟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声音透着一股虚浮无力之感。
项央的刀气虽然收放自如,然而切肤之痛带来的耻辱,憋闷,以及一股无坚不摧的凌厉刀势,生生将宋如壁震出内伤,至少要调理三两个月,配合内功疗伤才有可能复原。
当然,对于项央他也是只有深深的畏惧,而不敢有怨恨,一刀杀他如杀猪狗,这样的武功,他师傅也未必能做到。
“我知道师傅也有窥伺项家葵花神功的心思,然而项昭如今武功太过骇人,只怕还在乃父项隆之上,直追其祖父项威,绝不能以等闲视之。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就算项昭修炼了葵花神功,也该是以神针见长才是,如何练得出那般鬼神莫测的刀法?”
宋如壁满腹不解,愁眉紧皱,心内暗暗思索。
振远项家名扬大梁,全因项威神针之名百战不败,一生威震黑白两道,葵花神功也随之广传天下,成为无数人渴求的神功宝典。
项央如果以神针败他,倒也没那么让他吃惊,关键的是从未听过项家人善刀,其父项隆也是以剑法闻名,怎么教的出这样的刀客?
宋如壁与项昭相识于三年前,当时项隆与松山剑派的掌门人,也就是他的师傅薛文定下儿女亲家,振远镖局和松山剑派守望同盟,由此项昭也和松山剑派的一应弟子熟悉起来。
项昭这人说起来,其实倒也不是很讨厌。
他出身名门,家世显赫,自身长相清俊,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