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子走了两步来到方增寿的身前,大声喊道:“八嘎!”把方增寿推到后面,大声训斥道:“无关地人,不能进来!” 徐玉良知道方增寿关心自己,回头强颜欢笑的说道:“没事,我去和县长好好说说!”越说声音越低,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哪里是和县长说话,明明是被县长训话罢了! 方增寿看到大哥受到委屈,比自己受到委屈还难受,只是他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急的他紧咬牙关,呆呆的站在门外,心里祈求奇迹的出现,能遇到贵人,更改公署的决定! 看门的鬼子看到方增寿无奈的站在原地,低声用倭语骂了一句“支那猪” 方增寿听不懂倭语,也知道小鬼子说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正如大哥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哥都必须忍着,自己能怎么办呢!只能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沮丧! 徐玉良跟着文书走进套间,文书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让他们进去。 伪县长万经业个子不高,矮胖矮胖的举人出身,他通过努力,终于坐上了一县之长的位置。以前没有当官之前,总是羡慕当官的,等他当了县长,没有赶上好时候,整个儿一个傀儡,说什么都要听身为副县长的北条吩咐。 要不是看着县长待遇还可以,他也没有别的谋生手段,只能甘当台前的傀儡,接受鬼子作恶之后的骂名。 他看到徐玉良进来,忍不住用手指按着怦怦直跳的太阳穴,只有用力的按压,才会觉得头疼的毛病轻微缓解。挥挥手让文书退去,沉声问道:“你就是陷牛坳村的村长?” 徐玉良在村子里说一不二,来到县城就啥也不是了,还有求于县长,更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身份和高高在上的县长乱说,只能小心的说道:“是,草民是陷牛坳村的村子徐玉良!给大人请安了!”说完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 伪满的礼仪已经乱了套,既不是清朝的跪拜礼,也不同于西洋的礼节。万经业早就习惯了手下人各种礼仪,对于各种礼节丝毫没有什么感觉,随意的说道:“免了!你来求见,有什么事儿啊?” 徐玉良终究是被封建残留贻害几十年,县官儿在他眼里已经是高高在上,听到父母官问自己,他急忙说道:“大人,你要给草民做主啊!” 万经业皱着眉头说道:“你有什么冤情?需要本官做主?”他心里明镜儿的,知道徐玉良是为了陷牛坳村土地征收的事情,但他明白,这事儿自己真的管不了,却不能直说,只好想办法把问题推出去。 徐玉良哪里知道,县长万经业早就有了决定,他还为自己能见到全县最大的官,能当着他老人家的面诉说冤情,希望他能公正处理而沾沾自喜呢,他煽情的说道:“禀老父母,草民有冤情啊!地籍科利用这次重新丈量土地的机会,要收回草民的村子五千亩土地!我那村子才仅有不足六千亩的良田,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万经业听完不悦的高声训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次县衙回收土地也不是不拿本钱,怎么能说是冤情呢!你作为一村之主,本该事事替官府着想,哪能带头闹事!”他板着脸厉声说道:“这事是官府众位大人商讨,并上报市州同意的大事,事关倭满国事,岂能随意更改!今天是知会于你,你要是能做则做,不能做本官换个人也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