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边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结界,看上去并不厚实,如同蛛网般,但却莹莹生辉,密布符文,横断亿万里。
它曾经是无数异族心头的噩梦,是不可逾越的鸿沟,阻拦了他们的大军,磨灭他们的雄心,让他们只能苟延残喘,匍匐在这片山脉中。
但而今,这道结界已然密布裂纹,即将破碎,上面出现无数大裂缝,鸿沟千丈,可容大军源源不断的通过,再也阻拦不了异族了。
然而,最大的裂缝处于九黎族边缘,慑于蚩尤之威,洪荒万族还未有人胆敢冒犯这里。
但如今,王子文与中年男子大战,非常激烈,波及到了这里,使得此地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塌陷。
中年男子手握长矛,肌肉鼓起,法相顶天立地,高达百万丈,气势狂野,他每一次出手,都让千万里山河破碎,混沌汹涌,地水风火轮转,残缺的大道与法则飞溅,五光十色,非常炫目。
这还是因为洪荒蜕变,虚空加固的缘由,否则,波及范围更广,可以让数亿里山川彻底化为乌有,成为废墟。
面对他的攻势,王子文以慢打快,以弱搏强,沉着而稳定,每一次都是适时反击,选择机会恰到好处,力量也拿捏的很准。
双方碰撞,始终不分高低,但他的力量,一点点侵入对方体内,看似微弱,但随着次数的叠加,已经积攒到了相当数量,密布在每一个角落,若是连贯起来,突然爆发,会很致命。
就在这时,远方一道声音传来。
“桑阳住手,不可怠慢了客人。”
这道声音虽然苍老,但却显得平缓稳定,有一股奇异的魔力,让中年男子桑阳骤然停顿,手持战矛,须发怒张,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子文,像猎豹一般随时会扑过来。
“大长老,他……”桑阳目光疑惑,朝着后方解释。
“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一只苍老的手掌,轻轻搭来,闪烁一缕气血,抚平他体内的暗伤。
“朋友竟然来到我九黎族,那自然就是客人,请!”一个面容苍老,寿眉须白,皮肤满是皱纹,身形佝偻的老者,柱着一根拐杖,徐徐走来。
他走的很慢,但瞬息间便来到了近前,眼神浑浊,没有丝毫光彩,但却带给王子文极大的压力。
大罗强者?还是大觉强者?
王子文心头疑惑,升起警惕,但他并不恐惧,这世间能取他性命的人,已经不多了。
“见过前辈,在下天玄子,无意冒犯贵族,只为一段因果需要了解,不得不来,还请前辈见谅!”他开口解释道,并没有提方才大战之事,对错双方都心知肚明。
“嗯,你所求之事,我业已明白,你跟我来吧!”老者点点头,住着拐杖,徐徐走向部落中。
看得出来,老者心头还是有结,毕竟,王子文刚才下手太过阴毒,若非及时出手,中年男子桑阳不死即废。
这等狠辣手段,施展在他后辈身上,怎能让他喜欢?
“长老,他一个外人,如何有资格进入我族部落?”桑阳明显不服,眼神凶狠,如饿狼一般,死死盯着王子文,只是没大长老发话,他不敢妄动。
“外面之人,素来狡诈阴险,此来必定是想害我族,让我杀了他得了。”
大长老住着拐杖,抬起头来,昏暗的眼神,闪过一缕光华,让桑阳心灵胆颤,身躯僵立,再也不敢妄语。
“就凭你也想杀他,刚才若非我出现,你已经死在人家手里了!”老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遇事要冷静,沉着应对,来者即是客,就算带有敌意,也要以礼相待,你再看看你,怎么做事的?”
老者敲着拐杖,怒气勃发,吹胡子瞪眼睛,像骂小孩子一般,骂着这个中年男子。
桑阳一语不发,哒着头颅,满脸羞愧,像是个受教的孩子。
待老者怒气稍缓后,他略显尴尬,对着王子文,不好意思笑道:“道友,还请恕罪,你看我一时心急,只顾着教训小孩子,忘了还有道友在身旁,实在是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我早就听说过,九夷族都是性情中人,如今一见,果不其然。”王子文皮笑肉不笑。
这老狐狸,摆明是指桑骂槐,明着是在骂那中年男子,暗地里却在警告他,了断因果后,赶快离开,别惹是生非。
看来九黎族这些老家伙,的确不想出山,否则也不会明里,暗里,催促他快走。
他刚刚升起的一点想法,就立刻熄灭了!
这老者好厉害的眼神!
“道友却是不知,居万山,大不易,多豺狼虎豹,更何况是这十万大山。前不久,就有魔族与兽族的使者来到我九夷部落,劝我出兵,攻打帝城,只是我九夷部落修养千万年,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元气,如何肯淌这趟浑水,为他人作嫁衣裳!”老者拄着拐杖,不缓不急道。
“桑阳之所以冲动,也是因为此,他害怕你将我族拖入大劫之中,所以,还请道友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