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也有几处适合的,但是多多少少欠缺了点,没这块地好。
西郊区那边也有块空地,大约六千平米,价格是两万四,比这边还便宜,但是那边临海,不说台风,那块地地势低,从前是个沼泽,而且临海会潮湿,不适合做服装厂。
还有两块要么太大要么太小,就是这块地较好。
除此之外,就是纺织、制衣机器的采购。
关玉儿想跟美国人采购,韩七和一名美国商人在谈,但是谈得并不理想。
对方狮子大开口,价格比国际价高出太多,韩七正在压价。
关玉儿独自思考了半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东区的那块地,店铺也在东区,也是近。
既然确定了要那块地,必然就要得,关玉儿的上限是三万二千,如果谈不拢,那就再没必要了,她会另寻厂址。
当然,她已经是在寻了,她做在两手准备,倘若这个谈不弄,有的是后路。
关玉儿让韩七先别吱声,她要亲自见这块地的老板,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先和那位鞭炮老板谈。
关玉儿让韩七给她搭线。
“这位做鞭炮的商人算是我的旧识,方爷也认识。”韩七一边走一边给关玉儿引路,“但是他是不买账的,嫂子要小心此人,他不让利不吃亏,是个硬骨头,从前在方爷手中吃过一次亏,虽说是几年前了,但难保他不记仇。”
关玉儿跟着韩七上了楼梯,那位鞭炮商人在韩七的茶楼三楼等着她,韩七在前,孙生在后,关玉儿提着裙角踩着高跟鞋上了楼。
韩七上了三楼,将一见茶房门一打开,关玉儿跟着走了进去。
关玉儿进了屋子也是一愣。
屋子里有名茶师在煮茶,还有伎人在弹琵琶,茶桌前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关玉儿还认识。
“这位是程棠先生。”韩七笑着介绍,“这是关女士。”
程棠低声笑了起来:“七爷,你应该介绍她、唤作‘方太太’。”程棠站起来,请关玉儿入座,“别来无恙呀方太太?不想今日这样有缘,竟是见着了太太,您快请坐。”
关玉儿礼貌的应了一声,接着坐了下来。
旁边的韩七也愣了一下,他介绍关玉儿为“关女士”而不是“方太太”,就是怕程棠惦记着从前在方金河手里吃过的亏,稍微做个遮掩,这样话会好谈一些,没想到两人是认识的,不仅如此,还是知道她是方金河的夫人。
茶桌是方形的的桌子,程棠坐了一面,关玉儿坐了一面,孙生站在关玉儿身后,韩七在另外一面。
茶师沏好了茶,关玉儿低头摸了摸茶杯,并不先开口,对面的程棠先开了口。
“听说太太想要办厂?”他手肘撑着茶桌,拿着杯子淌着等凉,眼睛看着关玉儿,“方金河还需要您做个厂?”
关玉儿挑了挑眉,笑道:“闲着没事,做些事打发时间,正巧喜欢这些做衣服、做布料,如今店铺也开了,便想弄个厂,刚好相中了个厂址,没想到程棠兄这样有眼光,不仅来了上元,也相中这块地。”
“英雄所见略同。”程棠笑了起来,“我也是闲着没事,想弄个鞭炮厂,这里离港口近。”
关玉儿愣了一下,这和港口又什么关系?关玉儿试探着说:“倘若您要离港口近的,西边有块地,六千多平米,若是办厂,也是合适。”
东区这里离港口并不是太近,离港口近的地方比这块地多多了,而且做鞭炮,最忌讳潮湿、暴晒,离港口近并不好。
程棠笑道:“那边太潮湿了,还是这里好,怎么着,方太太是很想要这块地?”
关玉儿的指尖敲了敲桌子,眼皮动了动,笑道:“这块地是不错的,自然是想要。”她声音轻了点儿,看着程棠说,“但是业主说要三万大洋,我觉得还能少点儿,如今程棠兄也想要,他可是要抬价了。”
程棠心说这位漂亮的方太太懂得可真多,和人谈判这样的稳,瞧着似经验充足,仿佛专了商道,若不是前几天还听了方金河的传闻,他都要怀疑方金河是破产、而后美丽的太太出来赚钱了,程棠眼皮动了动,故意悠悠道:“这钱嘛,四万五万我是无所谓的,您也知道上元不比其他地方,地价一年贵一年,还没个上限。”
他瞥着眼睛看关玉儿的表情,但是关玉儿始终是温和的笑着。这要是一般人肯定会生气,因为就算是不缺钱,也没人是傻子,不可能四万五万的买。他这样说就是故意的,关玉儿肯定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她平和淡然,稳稳当当,表情一点也没变,甚至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程棠有点可惜,他想看一下关玉儿生气、或者是变了表情的样子。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给关玉儿添了口茶,说:“不过您既然想要,我就让给你,不会争这块地。”
关玉儿当然知道程棠不可能是四万五万的买,他既然故意这样说,肯定是有下句。
“只是我想让方太太帮个忙。”
来了。
关玉儿的指尖敲了敲